斛律达在塞外白驼甫一出现面色便即大变,却见他没有攻击自己,只一心对付陆心髓,二人显是仇雠,便静立在一旁观战,诡异的双色眼眸带着说不清的仇恨神色一直追着塞外白驼。
陆心髓五年来武功颇有精进,塞外白驼虽说武功比他略高一筹,一时半会也伤他不得。
二人都使的是快招,以快打快,一时间刀光剑影,龙泉啸鸣之中,只见得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犹如鬼魅般进退缠斗,斛律达在一旁观战,纵是他眼力过人,也难以看清二人的招式。
斛律达看了近二百招,心中不由得对陆心髓颇为佩服,见他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看来文弱俊秀,右手剑法轻灵脱俗,左手刀法却大开大合,双手配合之下极是凌厉刚猛,竟能在二百余招后仍与塞外白驼不相上下。
陆心髓毕竟已经提气奔驰十数里,又与斛律达过了百十招,此时与塞外白驼斗了小半个时辰,内力逐渐不济,斛律达见他略呈败象,长鞭忽然出招,趁着他刀剑相合架住塞外白驼的长剑之时,直攻他腰肋的空门。
陆心髓没想到斛律达忽然出手,想要回护已然来不及,只得勉力提气,以卓绝的轻功向一旁纵出尺余,斛律达的长鞭击到时钢锋已消,但仍结结实实抽在他腰上。
陆心髓登时觉得腰部一阵剧痛,塞外白驼趁机纵上一步,一掌击在他胸前,陆心髓再无力躲开,中掌之后顿时嗓子发甜,喷出一口血来。
塞外白驼见斛律达忽然出手,不禁心中暗喜,伸指向陆心髓软麻穴点来,陆心髓使个小擒拿手阻挡,塞外白驼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原来适才那一招是虚招,只见他手法一变,重重点在陆心髓膻中,陆心髓心中知道大势已去,不可能以一敌二,终于无奈缓缓坐倒。
见陆心髓中招,塞外白驼冷笑一声,举步刚要上前,忽然觉得背心一凉,心中顿时大惊,低头看时,只见陆心髓适才抛在地上的短刀已然从自己胸口透出。
斛律达松手,塞外白驼不置信地转身,看向悄无声息忽然出手的斛律达,倏然看到了他的双色妖瞳,登时大惊失色,仿佛见了鬼一般,张着嘴,良久才呐呐道:“你……斛律葵……你是那个孩子……”
斛律达冷然一笑,低声道:“黄新,我等今日等了十年了……我原就说过,总有一天会为师父报仇的,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黄新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瞪着眼看着斛律达,片刻后眼神忽然黯淡下来,随即气绝身亡。
斛律达抽出黄新身上的短刀,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走到陆心髓身前,陆心髓勉力提气,膻中却立时剧痛,无奈只得看着斛律达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
斛律达手中短刀一挥,陆心髓闭上双眼,感觉冰凉的刀锋倏然贴上自己的脖颈,却没有划过咽喉。
正惊疑间,斛律达将他拦腰抱起,走近塞外白驼留下的骏马,挟着他跨上马背,快速向回奔去。
五七章:情殇
韩缇远远看见斛律达追着陆心髓而去,思忖着他们武功不相上下,即使陆心髓杀不了斛律达,也该能全身而退,因此并不担心,反而趁乱躲过斛律达闻声而出的亲兵,悄然来到不远处默野的寝帐。
胡长安如鬼影般闪至寝帐前,飞快点了几个守卫的穴道,让几人呆立当地,随即自己伏在一侧的草丛中望风,韩缇轻轻溜进了帐门。
默野的寝帐很大,黑暗中韩缇贴着帐壁提气缓缓滑到衣架的后面,借着盔甲的遮掩向床上望去。
默野面朝里侧身睡着,呼吸绵长,毡毯下他的身躯依旧魁伟修长,带着让韩缇压抑的沉重感。寂静中韩缇还听到到另一个轻浅的呼吸,大约默野内侧还躺着一个人。
虽然此时韩缇武功已经基本恢复,但再次直面默野,心中那寒的彻骨的恐惧还是油然而生。
强自压制着心中颤抖,韩缇轻轻走近了默野的大床,暗淡的光线中看清了他内侧躺着的人是达尔西。
沉睡中的默野忽然感觉到冷冽的杀气,虽然听不到任何脚步和气息,但多年养成的警觉还是让他立刻醒了过来。
韩缇甫一贴近床侧便运指如风地点了达尔西的穴道,同时手中短刀向默野的脖颈砍去。
在睁开眼的一刹那,默野感觉到了凌厉的罡风,不由分想地,他拿起了枕边的短剑,挥手刺出。
刀剑相撞,发出一声铮鸣,韩缇手中短刀被默野的短剑大力格挡,虎口一麻,不由得退后一步,默野瞬时一跃而起,手中短剑向黑衣蒙面的韩缇刺去。
韩缇怕时间久了远处侍卫赶到,为求速战速决,出招狠辣凌厉,快愈闪电,默野与斛律达师出同门,习的也是中原武功,当下以快打快,全力招架,电光火石间两人刀剑快招迭出,不一刻就拆了二十余招。
斛律达在塞外白驼甫一出现面色便即大变,却见他没有攻击自己,只一心对付陆心髓,二人显是仇雠,便静立在一旁观战,诡异的双色眼眸带着说不清的仇恨神色一直追着塞外白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