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沈澜清扶着沈铄的手臂进了二门,“朝堂上已经明发了旨意,便是有合适的人家我们也万万不能做欺君的事。”
“为父实是没想到你那二姐心思那么深……”沈铄微微皱了下眉,“沈家女儿即使入宫也万万不能争宠留嗣的,如今为父既然已经知晓她揣了那般心思,若再任她入宫搅风搅雨,便是亲手为惠丰堂沈氏埋祸了。”
若是庶姐入宫,确实是为沈氏埋了祸根,然而沈澜清依旧温言宽慰父亲:“父亲无需忧心,此次主要是为圣上选后纳妃,想来纳嫔纳贵人的可能性不大。”
“但愿如此,若不然……”沈铄话语顿了顿,笑容微敛,“为父实不愿走那一步。”
六十五年前,适龄入宫侍奉世宗皇帝的沈氏女便是个心气儿高一心想着做那后宫之主的,结果福薄命浅,于入宫前三日暴病折了。
这也是在他加冠之后,父亲给他看的历任惠丰堂沈氏族长亲笔手记里记载的。
细看父亲,依旧笑容温文,云淡风轻。
沈澜清却从父亲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手掌下滑握住父亲温热的掌心,不由建议:“若真……不如由儿子找一善要个绝孕的方子……”
听出沈澜清言语中的隐晦之意,沈铄的笑容凝在脸上。
他知道自家儿子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却没想到竟是这么有主意。
他摸不准沈澜清是天资聪慧,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未尽之意,才有此提议;还是生就这么一副寡情性格,庶姐如何全然未被他放在心上。
若是前者还好,乃沈氏之幸,若是后者……独木难成舟,为官为宗子有手段是好的,但如此寡情却是……
目光锐利地审视沈澜清许久,只从肖似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片清澄与忧心,沈铄叹道:“此事到时再议吧。”
“澜哥儿,你虚岁十三便想出这般计策,不做犹豫地要用到你庶姐身上……明日当不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