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摆脸色,不拿捏发作,和颜悦色地论了亲戚论交情,论完交情又请他喝茶……
沈澜清恭敬谢恩,小半个屁股挨着绣墩坐了,双手捧着剔透的茶盏抿了一口。
不见茶香,只有苦意。
细看茶盏内点点绿意,却没几片茶叶,几乎全是碧绿的莲子心。
这盏茶,倒真只落了个闻着香。
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沈澜清又抿了一口,含笑赞道:“常听母亲称赞太后茶艺,心生向往却也自知臣没那福分,不想今日有幸 得了太后厚赐,倒是饱了臣的口福,臣此生再无憾事。”
“你这孩子,不用光捡着好听的话哄哀家高兴,若论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些文雅物事,谁不知这天下间属沈家的最好?”
“!”好大一顶帽子!
“臣惶恐,沈家哪里敢当太后如此盛赞?”沈澜清放下茶盏,从容跪地叩首,“沈家的茶水或许比寻常百姓家的好些,却绝比不 上太后亲手泡的茶,若不然家母也不至于对太后泡的茶总是念念不忘。”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跪下了?”太后周氏含笑微嗔,“让你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说几句话便令你这么为难?”
“臣不敢。”
“那便好生坐着,你又没做甚么亏心事,何须怕哀家?”太后周氏含笑看着沈澜清,倒真像一个与子侄辈闲话家常的长者,“与 哀家说说,方才那茶味道如何?”
沈澜清应诺着重新落座,垂眼盯着沉浮不定的莲子心,不轻不重地道:“这茶茶汤清澈香气四溢,方才臣甫一进来便被勾起了茶 瘾。”
“看着好,闻着香,味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