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与岳家是什么关系?哀家与他母亲又是手帕交,他看中了个宫女,开口朝哀家讨,哀家怎好不给?”目光扫过莲香落在汤盅上,太后周氏微微蹙眉,“皇帝怎么不喝?”
“母后忘了,朕不喜甜。”
“喝些清清心没坏处。”
“朕心思通明,哪用得着喝这劳什子的,倒是母后……”岳煜轻笑,言语中带了一丝无奈,“沈澜清年轻不晓得轻重,但母后一直以来虑事最为周全不过,哪知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太后周氏闻言抬眼,静静地看着岳煜,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终于露出了些许不悦。
岳煜掀着唇角,回视太后,清冷地眼中未染半分笑意:“母后光想着您与沈家夫人是手帕交,却是忘了耿家……”
“耿家长孙女是朕指给沈澜清的,如今他二人尚未成婚,母后便大张旗鼓地赏了个贴身宫女给沈澜清做二房,宠了沈澜清,却重重地打了耿家的脸。”
“耿家小姐那可是耿大学士的心尖子,耿彦白又给朕做了多年伴读,母后这般作为令朕着实为难的很。”
“耿家向来忠君,皇帝无需烦恼。”
“便是忠君,也免不了心生芥蒂……”岳煜起身,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太后周氏,“虽说外臣娶妻纳妾算不得朝中政事,却也跟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母后不知前朝局势,今后还是莫要再给外臣指婚赐妾了吧。”“这些事合该由朕来操心,母后只需清清静静地品茗赏花享些清福,否则岂不是要御史谏言朕侍母不孝?”
太后骤然抬眼,死死地盯着岳煜,眸中平静无存,只余涌动的怒气。
“时候不早了,母后早些安置,朕还有些折子未处理……”岳煜状若未见,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行至殿门,岳煜像是兀然想起了什么般顿住脚步,转身,清清冷冷地道:“险些忘了,母后宫里有个内侍仗着年老竟敢妄自议君,以免那奴才不识趣儿说些有的没的惹母后闹心,朕已经替母后将他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