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砚香的手脱了斗篷,岳煜在炭盆边烤着手,去着寒气,问砚香:“九思可有醒来的迹象?”
“回陛下,大少爷还是老样子。”
摆手挥退了两个大丫鬟,手在自己脖颈上贴了贴,确定不凉了,岳煜侧身坐在床边,拿着梳子一点一点梳理那如瀑的乌发:“眼见是最后一场雪了,你若再不醒,园子里最后几只梅花也要谢了……”
“错过了这次,再想赏雪赏梅可是要等上……”手一顿,岳煜确认似的抹上沈澜清的眼角,触手潮湿,“梦见了什么,怎的就哭了?”
梦见了你。
便是醒了,心绪依旧在剧烈翻涌。
吃不准能否如以往那般面对今世的吾君,沈澜清缓缓平复着心绪,闭着眼抬手覆上岳煜的手背:“回陛下,臣,喜极而泣。”
声音干哑,甚至有些难听,然而,于岳煜而言却胜过仙音无数。
手背上的手虽只是虚搭着,远不如往日的力道,却将岳煜那颗悬了多日的心按到了心底。
垂着眼,挂着浅笑,小心翼翼地将那手合在掌心,岳煜轻轻吮过指腹上的针孔:“最后一次,沈卿,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低沉的音调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悔不当初的懊恼,表尽了心意。
“呵!”
吾君言语中的情绪直入心底,被吮舔得又麻又痛的指尖弹走心底残存的壳,拽出在那冗长的梦里便已滋生的欲望,沈澜清轻笑着动了动指尖,“陛下,您可还记得,您还欠着臣一个允诺?”
抬眼,挑眉。
岳煜含笑应道:“与朕还见什么外?九思想要什么物事尽管开口便是,何须提那赌注?”
沈澜清浅笑,不置可否,只继续道:“臣所求无他,只求陛下兑现昔日淮水岸上许下的那个允诺。”
温润的笑中带着坚持,岳煜轻轻蹭着手背上分明的骨节,隐含着无奈道:“沈卿想要什么,说便是。”
“陛下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