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在大宁宫多留一段日子吧,顺便哄哄陆霄这小子。
既然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这段日子,秋雨桐便努力陪着陆霄划船、赏雪、下棋、舞剑……但他总是忍不住惦记着药王庄的事,老是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秋雨桐的心不在焉,陆霄也看在眼里,只是经过了之前的一番谈话,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底。
皑皑冬雪渐渐融化,湖边柳条吐出新绿,又是一年春来到。
“叽叽喳喳……”这天早晨,窗外传来一阵婉转的燕子啼鸣,秋雨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闻到一股桂花糕的甜香味儿、
他吸了吸鼻子:“霄儿?”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回答。
“……霄儿?”
秋雨桐稀里糊涂地撑起身子,又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桌上放着早膳,还有一个包袱,包袱旁边放着一件黑黝黝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
秋雨桐微微一愣,翻身下床,拿起那件东西。
这是一块十分精致的墨玉令牌,足有半个手掌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雕刻着九龙夺珠的繁复图纹。
这块墨玉令牌,前些天在龙门大街上,他曾经见陆霄拿出来过,金吾卫的千户长一见令牌,立刻变了脸色,恭敬到了极点。
秋雨桐意识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又打开了旁边那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两套衣衫、一大盒桂花糕、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包金叶子。
“这小子。”秋雨桐放下包袱,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陆霄终于想明白了,愿意让自己走了。
秋雨桐垂眸望着包袱里的东西,心情十分复杂,略微松了口气,但又有点淡淡的惆怅。
小徒弟长大了,不再依赖他了。
仿佛一只幼鹰终于可以凭借自己的双翼翱翔天际了,而他这只两百岁的老鹰只能独守空巢,凄凄惨惨戚戚。
去他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秋雨桐忍不住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想了片刻,从枕头下面摸出那块龟壳放进包袱里,又给陆霄留了一封书信,写明自己洗髓之后,一定会回来。
……
秋雨桐拿着陆霄留下的那块九龙墨玉令牌,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出了大宁宫,又出了京城。
他背着小小的包袱,步履轻盈地走在城郊小道上,肚子忽然响亮地“咕噜”了一声。
这具身体又饿了。
秋雨桐无奈地摸了摸肚子,他如今没有辟谷,这具身体又十分娇气,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可是这城外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哪儿来的饭庄啊?
包袱里那盒桂花糕,他也早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