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是了,你是秋雨桐的儿子嘛,自然姓秋。对了,你也叫我冬青好了。至于二庄主这个称呼……”徐冬青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这世上再没有药王庄了,自然也没有二庄主。”
他神色十分暗淡,秋雨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点了点头:“嗯,那我就叫你冬青吧。”
徐冬青沉默了片刻,又道:“对了,你们是师徒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朋友来着,可今天我听他叫你师尊?”
“嗯,我们是师徒。我们是出来……历练的。”
两人乱七八糟地聊了一会儿,徐冬青也累坏了,不知不觉间便靠着洞壁睡了过去。
秋雨桐望着那堆割人的茅草,努力琢磨了片刻,从洞外扯了一些芭蕉叶子,仔细铺在茅草堆上,而后轻轻把昏睡的陆霄抱了上去,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又脱了外袍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秋雨桐已经十分疲惫了,但还是硬撑着走出山洞,借着月光在附近山林里摘了些果子。这样的话,如果明早陆霄醒了,觉得渴了饿了,也有果子充饥解渴。
回到山洞的时候,陆霄和徐冬青都已经睡得很熟了,呼吸沉静而绵长。秋雨桐蹑手蹑脚地把果子放在茅草堆旁,又轻轻摸了摸陆霄的鼻息,指尖那点微弱温暖的气息,让他的心稍微镇定了一些。
当秋雨桐终于躺在草堆上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累得散了架,可还是不敢睡,强撑着直往下耷拉的眼皮,竖起耳朵值夜。~_~
但他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间便迷迷糊糊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见一阵低低的嘟哝声:“师尊,好热……”
秋雨桐猛地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赶紧翻身向陆霄望去:“霄儿,你醒了?”
陆霄紧紧闭着眼睛,双颊一片酡红,额头上面满是细密的汗珠,显然并不清醒。他的神色十分不安,薄薄的嘴唇轻轻蠕动着,一会儿低低地叫着“师尊”,一会儿又喃喃说“难受”。
秋雨桐焦灼不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太烫了。
是了,徐冬青曾经说过,熊胆丹参丸的药性很猛,本来陆霄已经在发烧了,再加上这味猛药……他得给陆霄降温。
秋雨桐犹豫了一会儿,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徐冬青,还是扯开衣襟
雨桐晕头晕脑地翻了个身,抬手捂住耳朵,想要躲开那烦人的鸟叫,可是叫声依然很吵。
他低低“唔……”了一声,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却正正撞上了陆霄几乎有些惊恐的漆黑眸子。
秋雨桐微微一愣,赶紧翻身坐起,拉好了散乱的衣襟,又轻咳一声,迅速转动着脑子。这可怎么解释?虽然这小子平日不喜欢旁人亲近,但昨天是紧急情况,陆霄一向拎得清轻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吧……
陆霄看起来比昨晚精神健旺了许多,但脸色却愈发苍白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秋雨桐的唇角,薄薄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就算不喜欢和人亲近,这反应也太大了吧?难道烧傻了?秋雨桐心中疑惑,正想摸摸对方的额头,陆霄已经极其艰难地开了口:“昨晚,我是不是……我,我……”
秋雨桐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被啃得破碎的嘴角,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陆霄的目光缓缓移到他布满淤痕指印的手腕,脸色更加难看了。
两人相对无言,秋雨桐又是窘迫又是无奈,他也没有法子啊,谁让陆霄不愿意吃药呢,而且他还被乱七八糟地啃了一顿,也很吃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