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低垂着脑袋, 往屏风后面走去。
窗户紧闭着, 屋内没有光,密不通风的屋子颇有一股窒息感,苏培盛抬起头,往最里侧看去,漆黑的一团光晕中,只见一人立在书案前。
他低着头,高大的身子微微往下弯,俯身于桌案。
此时整个人立在昏暗中,分明瞧不清面上的表情,却无声给人一股直入人心的压力。
苏培盛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爷。”
听见他声响,书案前的人才有动作,握着笔的手腕停了停,喉咙里‘嗯哼’了一声。
“爷,宫里那边奴才已经去禀告过了。”
话音落下,软塌上的人直起头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但面上却消瘦了不少,眉眼之间依旧带着疏离般的冷漠感。
他掀开眼帘,清减了的脸上五官越发的清明,身上竹青色的长袍也大了许多,松松垮垮的,带着两分慵懒。
“知道了。”他抬起手中的毛笔,低垂着眼帘看向桌面上。
黑色的青檀木的书案,上面平铺着一张梨花纸,杏黄色,泛着淡淡的梨花香,而那白皙婉约的纸上,立着个美人。
美人穿着一袭嫩绿色的旗装,肌肤如雪,姿态纤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他抬起的笔尖正对着美人的面上,却见那画上,美人的身姿,形态,都画的惟妙惟肖,可唯独那张脸——
空荡荡,没有五官。
苏培盛闪了闪眼睛,思索片刻之后还是道:“爷,奴才进宫这几次,那名叫鸢尾的宫女一直求奴才给你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