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承余看着手里的杯子,并不是一次性纸杯,而是一只印着青花并蒂莲的白色陶瓷杯,里面是自己喜欢的茶叶。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叹了口气道,“老板,华鼎内乱的时候,购入华鼎股票的人……是我。”
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严穆在后面帮忙,一审判决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来,而且量刑还这么严格,以梁家的财力,想把刑期减低并不难。所以这次判这么重,后面必然有严穆的帮忙。
严穆从柜子里拿出两盒饼干放在桌上,自己在沙发另一头坐下,表情平静的看着陆承余,好像是在说,你说吧,我在一边听着。
陆承余觉得自己叙述的欲望顿时没有那么强烈了,这种时候严穆不是该用失望伤心的眼神看着他吗,这又是饼干又是茶的,是在开茶话会吗?画风严重不对,他快说不下去了。
饼干是他平时喜欢吃的那种,包装已经被严穆拆了一个口,但是里面的饼干还是满满的,一块都没有动。
“那时候我中了彩票,还有一笔父母留给我的钱,”陆承余看着水杯里冒着的热气,“当时我觉得华鼎股价降得这么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学经济的,知道里面有利润可图,所以就干脆赌一把。后来我大量购入散股没有几天,就发现有其他人大量购买股票,加上我手上剩的钱也不多,所以……就收手了。”
严穆看着陆承余紧紧捏着水杯的手:“中了多少?”
“两千万,”陆承余喝了一口水,“对不起……”这种隐瞒朋友的事,实在太亏心了。
“能中奖挺好,”严穆起身坐得离陆承余近了些,“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愿意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
陆承余抬头,迎视着严穆的双眼,在这双眼中,他没有看到半点不满与失望,反而全是包容与信任,就像是对方从头至尾都没有怀疑过他,也没有因为他这个行为有不满。
他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疼,但是却酸酸胀胀的,还带着一点点热气,这种感觉甚至让他觉得喉头下面紧了紧,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虽然是华鼎的总裁,但是我不会轻易怀疑身边重要的人,”严穆把饼干盒子抽了出来,放在陆承余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你过去是什么样,但是我相信你不是来算计我的人。”
陆承余心中的酸胀感越来越明显,他又喝了一口茶,才道:“来华鼎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与同事,是我的幸运。”
“这样就够了,”严穆不想让陆承余继续尴尬下去,他起身在办公桌上找出一叠资料,“下周我们要去下面的分公司视察,我没有时间看这些汇报表,这些事情你去做。”
“好的,”陆承余笑着接过资料,弯腰拿起桌上的饼干,“老板你不喜欢吃这些,我帮你吃掉算了,免得浪费。”
严穆绷着脸点了点头,等陆承余出去后,就伸手去拿陆承余喝过的茶杯。
“对了,”陆承余突然推开门,伸进一个脑袋道,“穆哥,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好好干的。”他视线扫过严穆手里端着的茶杯,笑眯眯的把脑袋收了回去,再次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严穆弯着的背脊僵住,盯着办公室的门长达半分钟,确认陆承余不会再回来后,才偷偷摸摸的就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一脸正经的把茶杯放回了原位,仿佛茶杯原本就放在那里,他根本就没有去碰一下。
但是心里却是有些雀跃的,因为陆承余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穆哥这个称呼……也不错。
曹京申担心了一下午,下班后在停车场遇到严穆,想了想还是凑到了对方身边,朝迈巴赫旁边的空车位看了一眼,陆承余的车不在,看来人已经回家了,“老板,小陆已经下班了?”
“嗯,”严穆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后见曹京申没有走的意思,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小陆下班没有,”曹京申干咳一声,鉴于严穆的表情实在太难分辨,他只好道,“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老板没走,他倒先跑了,年轻人应该多吃苦才对。”
严穆沉默了半晌:“我让他先走的。”
老板让小陆先走了?中午不是还说相信小陆,怎么现在又变了?
曹京申觉得老板可能对小陆起了芥蒂,想了想,还是不愿意陆承余这么有工作能力的人因为这事离开华鼎:“老板,我觉得这事儿吧,可能是个巧合。当初那些面试者的资料我们不是仔细筛选过后,才通知他们来面试的吗。小陆如果真是敌对公司的间谍,那他这几个月做得也太失败了。”
“谢谢,”陆承余看着手里的杯子,并不是一次性纸杯,而是一只印着青花并蒂莲的白色陶瓷杯,里面是自己喜欢的茶叶。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叹了口气道,“老板,华鼎内乱的时候,购入华鼎股票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