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琳学习掌家之后,已经习惯凡事从家族的方向思考问题,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端亲王是不是跟大将军府有什么嫌隙?或者两家有什么不好的渊源。</p>

雁姬克制住全身的颤抖,命人将珞琳送回房,直接去了老福晋的上房。</p>

老福晋一见雁姬就笑得合不上嘴,这个媳妇可是让她喜欢的不得了,但她再仔细一看雁姬的神色,心中不安起来,她可从来没有见过雁姬这副神态。</p>

雁姬一坐下来,老福晋就挥退了旁边的人,拉着她的手问:“我的儿,这是出了什么事?你是想要吓死我吗?努达海不是传信回来说他没事了吗?听着还有一个大功劳,你这是又怎么了?”</p>

雁姬定定神,笑道:“都是我不成事,倒叫额娘吓着了。我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骥远的婚事定下来。”</p>

老福晋松了口气,埋怨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说等努达海回来再办吗?不必急在这一时,这也是咱们府上的大事,他这个阿玛不在也不方便。”</p>

雁姬凑近老福晋小声说:“就是要赶在努达海回来前办!”</p>

老福晋一愣,不解道:“这却是为何?”</p>

雁姬说:“如今这朝上的事我这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但京里有些古怪却是真的。荆州的事现在是个什么说法还不知道,到底真是前明余孽还是守军浑噩?只怕这里面也有些说法。”</p>

老福晋这才明白过来,急问:“你是说努达海可能有罪?”</p>

雁姬沉住气,说:“这也是有可能的。荆州有端亲王,竟是全府上下只留下一个世子和嫡女千里逃命。努达海的军营离荆州十万八千里远,虽然是有军令调他去的,但这功劳别人都得不着,偏让他得了,保不住就有那一起子小人为了脱自己的罪而胡乱编排。”</p>

老福晋脸色一白,不安道:“万不至于如此吧……”</p>

雁姬再接再励:“如果没有端亲王的事,这荆州的事是不是前明余孽还两说,如今死了端亲王一家,只怕朝中必有大动。”</p>

老福晋已经是听呆了,雁姬握着她的手说:“在这火浇油的时候,努达海带着这么大的功劳回来……如今他才三十六岁就已经官封大将军,再向上还能怎么封?朝中眼热的人不是没有,都在等着咬他一口!”</p>

老福晋紧紧抓住雁姬的手说:“那这会议亲干什么?哦,你是想借着骥远岳家的势!”</p>

雁姬点头说:“正是如此,如今这婚事反正也只差最后一步了,赶在努达海回来前,如今这风向还是向着咱们府上的,赶紧成亲。到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咱们府也不会两眼一摸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到时努达海真的获罪,只怕连骥远的亲事也要黄了。</p>

这最后最可怕的一句话,自然留给老福晋自己想明白。这话不可说尽。</p>

努达海的父亲之下人丁单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侍妾也是娶了十几个,孩子也不少生,但除了努达海竟然没有一个平安长到成年,这里面有多少老福晋的功劳自然不必多说。</p>

听到雁姬这样讲,老福晋心中五味杂陈,当时只顾着保住努达海在府中的位置,却料不到如今朝中竟无一人可以帮忙。如果努达海出事,对大将军府可是倾巢之祸!</p>

幸好还有骥远!</p>

老福晋心中大定,大力赞成雁姬要给骥远完婚的决定,并亲自说动亲家,禀明族中长上,又给旗主递话,使了无数的劲终于赶在努达海进京前将骥远的婚事办了。</p>

雁姬又打着骥远成年的旗号分了府,老福晋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努达海无事,那这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发果努达海有事,那他们这个家还有骥远这条退路。</p>

骥远一分府,他又在雁姬的授意下跟他的岳家越发的亲热起来,他出身将军府,跟一起子的将军家的少爷都玩得好,从小又被雁姬摔打惯了浑身无一丝娇气,完全不似那些京中纨绔少爷,趁着努达海这次的名声,他也算慢慢站稳了脚根。</p>

雁姬松了口气,将骥远从大将军府择出去的最大原因就是为了不坠大将军府三代的名声。她还记得当时新月格格的事闹起来,府中很是被人看了一阵的笑话,奉旨抚孤竟抚到了自家的床上,连累骥远很长时间要看人脸色,虽然得太后指了门好婚事,但也是不得志了很长时间。</p>

至于新月格格曾经跟骥远的那点小龌龊,她是根本不愿意想起来。</p>

骥远的事还好办,珞琳却是为难起来,她如今也只有十二岁,三年一选近在眼前,如果努达海的事再晚一年,珞琳选秀也选过了,亲只怕也定了,可是现在刚刚好卡在这个点上,如果此时闹起来,只怕珞琳的亲事也要受影响,有那样一个声名远播的庶母,她还能有什么好名声?</p>

珞琳学习掌家之后,已经习惯凡事从家族的方向思考问题,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端亲王是不是跟大将军府有什么嫌隙?或者两家有什么不好的渊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