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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脑中有些乱糟糟的,而兄弟俩洗完碗,转头看到白母,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或心虚的表情,反倒格外正常地与她打了声招呼,一个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客厅看电视,另一个则端着洗好的果盘,亦步亦趋得跟在身后。

白缎与白旭的淡定反应,让白母又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直到该睡觉的时候,白旭拒绝了白母为他收拾客房的提议,表示自己希望仍旧与白缎住在一起——美其名曰“怀念过去”。

白母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她总是对白旭怀有一丝歉疚,无法在他面前强硬起来,最终还是输给了这对兄弟。

目送两人洗漱完毕回房睡觉,白母却总觉得心中不安,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又悄悄下床跑到兄弟俩的房门前偷听,发现其中并没有传来什么古怪的响动,这才又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白父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到白母回来,他将老花镜摘下来,表情疑惑:“你干什么呢?”

“我心里有些别扭。”白母掀开被子上了床,语气忧心忡忡,“我总觉得,缎缎和旭旭之间,太过亲密了些。”

“他们不是一直这样吗?”白父打了个呵欠,按灭了床头灯。

“但那时候他们还小啊!你见过十七八岁、快成年的小伙子总是黏在一起、还亲面颊吗?”白母越想越觉得不对。

白父沉默半晌:“旭旭已经长大了,他比大多数成年人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我们虽然养育了他六年,却在向郑家屈服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管教他的资格。”

“……这我明白。”白母闷闷地回答。

“至于缎缎,我们也都见识过他的倔强了。”白父叹了口气,“那么不喜欢学习的孩子,竟然为了去京城找哥哥而硬生生跳了两级、还考进了全国重点,说实话,倘若是我的话,我都没有这份毅力和韧劲。”

白母呐呐无言。

“如果能管教得了,我肯定会支持你,毕竟,这条路太难走了。但问题是,这两个孩子,我们一个都管不住。”白父语气无奈,“咱们经历过一次失去孩子的悲伤了,你忍心再来一次?而且这一次,我们有可能失去两个孩子。咱们年纪已经大了,精力不比年轻时候,已经经不起什么波折了,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白母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倘若是其他人的孩子,我肯定会说一句‘性向平等’……我只是、只是不忍心让他们吃苦,不愿意他们被别人苛责……”

白父翻过身来,将自己的妻子抱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孩子们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觉得旭旭挺好的,他们俩是从小长起来的感情,就算做不成恋人,也总归还是兄弟,缎缎不会吃亏的。旭旭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保护缎缎。我们过日子不能太悲观,他们俩感情一直这么好,说不定就能在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呢?反倒是强迫他们分开,以这两个孩子的倔强程度,肯定不可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白父难得如此絮絮叨叨,白母靠在丈夫怀中,听着他的安抚,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房内的絮语直到深夜才逐渐平息,但很显然,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的白家夫妇都没有睡安稳,天色刚刚放亮便醒了过来。

——然而,他们却没有预料到,有人竟然比他们还要早起。

当白家夫妇洗漱完毕、来到客厅时,发现白旭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将其端上餐桌。

看到白家夫妇,他没有丝毫意外,微微一笑:“爸,妈,你们醒了?”

白父白母一脸复杂——这孩子昨天还一口一个“伯父伯母”,如今又喊上了“爸妈”,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白母不比白父沉得住气,张口欲问,却被白旭打断:“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谈。”

白父压了压妻子的肩膀,两人双双入座,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早餐。随后,他擦了擦手,看向白旭:“旭旭,你跟我到书房聊聊吧。”

“好。”白旭笑着应道,却转身走到厨房内,又端出一份早餐,放到白母面前,“妈妈,小缎现在该醒了,但大冬天的,他肯定懒得起来,你替我把这份早餐送过去吧?”

白旭的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强势,令白母下意识接过了餐盘,随即她才反应出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尴尬。

所幸,她也的确希望能够与白缎单独聊聊,二话不说便去了白缎的卧室,正好看到裹着被子在床上蠕动、却死活不愿意钻出被窝的白缎。

白母脑中有些乱糟糟的,而兄弟俩洗完碗,转头看到白母,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或心虚的表情,反倒格外正常地与她打了声招呼,一个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客厅看电视,另一个则端着洗好的果盘,亦步亦趋得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