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塞缪尔瞥了白缎一眼,语气随意,“教廷的存在就是为了侍奉神灵,理应保持身心的干净纯洁。别说是主教,就连侍者们也不例外。”
白缎挑了挑眉,表情微妙。
“只不过,那是许久之前的教廷了,禁欲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后来随着教廷地位愈高、作风愈加奢侈,不少主教侍从都破了戒,而禁欲的教规也不再像是先前那般严格,即使有人破戒,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大多数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塞缪尔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嘲讽,“这也算是彼此‘互帮互助’、心照不宣了。”
白缎轻嗤一声,提醒同样在床上如狼似虎、仿佛永远都不会餍足的“圣子殿下”:“你还有脸说别人?”
塞缪尔脸上的嘲意顿时一收,讨好得凑上去揉按着白缎酸软的腰部:“最起码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未碰过旁人,可不像是其他家伙,看见漂亮的少男少女就想要往床上拐。”
听到塞缪尔的辩解,白缎本能得高兴了一下,又连忙将翘起的嘴角强压下去。
“倘若这件事情不是闹得这么大、影响太过恶劣,多莱克遭受的处罚大约也不会那么严重。只可惜教廷最近麻烦不断,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处、承受着民众们的质疑,教皇又没有精力大范围整肃,只能这般杀鸡儆猴,警告其余人收敛一下、少闹什么幺蛾子。”明明是挑起一切争端的罪魁祸首,但塞缪尔的语气却像是局外人那般无辜而随意,“很遗憾,就算其他人接到了警告、想要安分一些,也已然太迟了。”
在说出这一番话的第二天,正直严谨、对教廷一心一意的圣子殿下便奏请教皇,希望能够查证魔物的来历,以免有更多的魔物侵入教廷内部、危害教廷的安全——毕竟,如此强大的魔物竟然能够穿透教廷周围的圣光护壁、悄无声息得躲过圣堂骑士的严密守卫、突然出现在红衣主教的居所,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无法将此事查清,教廷将永无宁日。
这一提议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毕竟倘若无法寻到魔物入侵的道路,上至教皇、主教,下至侍从,都绝对无法安心就寝。
然而,尽管塞缪尔组织起了圣堂骑士、一寸一寸得探查教廷周围的圣光护壁,却仍旧没有找到半点疏漏之处,甚至就连魔物入侵的痕迹都不曾发现——那只魔物就像是凭空出现那般,亦或者……原本就处于教廷内部。
圣光护壁庇护教廷数千年,从来都不曾出现任何差错,而魔物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教廷内部、没有留下丝毫入侵的痕迹,那么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即使令人无法相信更不愿意承认,但最后剩下的那个原因,却只能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猜测,一向温柔和善的圣子第一次露出了强硬果决的姿态,派遣圣堂骑士地毯式搜寻整个教廷。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他们在另一位红衣主教的住所中发现了一个布满禁制的隐秘通道,而通道的另一头,则连接着一间豢养魔物、并用其进行各项实验改造的研究室。
对于这样胆大妄为的行为,圣子愤怒至极。他当机立断得将那位红衣主教缉拿、押解到了教皇的病榻之前,尽管那位红衣主教极力辩解自己做这些事只是为了要进一步了解魔物,寻找更加有效、甚至彻底铲除魔物的方法,但他的行为却仍旧严重得威胁到了教廷的安全,令人无法接受、更无从原谅。
短短几日,又一位红衣主教被教廷驱逐。由于他犯下的过错更为严重,所以受到了更加严酷的处罚,被破坏了体内的圣光源,永远都无法再使用圣光,就此从一名高贵的主教,变成了一名素来被他所不齿的卑贱的凡人。
没有了圣光源,便意味着复起的希望彻底破灭。这一名红衣主教无法如多莱克那般平静得接受自己的下场,开始如疯狗一般攀咬着其他的红衣主教。既然他已经堕入了地狱、一无所有,那么也决不允许他的老对手们继续活在天堂——毕竟,若非有人故意为之,他绝不相信被自己稳妥关押的魔物能够冲破囚牢、肆虐教廷。
其余红衣主教们被纷纷揭了老底,暴露出了各式各样的罪行。无论这些罪行到底确有其事还是纯属污蔑,一旦有了前面两位红衣主教的“榜样”,便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全然无辜。
一时间,整个教廷内部乌烟瘴气、浑浊不堪,而唯一在这一摊泥泞中保持纯净的塞缪尔终于不堪忍受自己一直信仰的教廷的污浊,义无反顾得向教皇请辞——他宁愿前往前线与魔物战斗,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教廷堕落、圣光黯淡。
听到这一消息,白缎轻轻啧了一声,好奇得看向塞缪尔:“这个处罚结果到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严厉,莫非你们教廷内部还要求禁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