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族医这样说,巴泽尔的视线漂移了一瞬。
在寻找朱熔果的时候,他的确利用了作弊手段,将这项艰巨的工作全权交给了系统。只要是他飞过的地方,系统都会仔仔细细扫描一番,根本不需要巴泽尔亲自上阵,而他只需要等到朱熔果成熟后飞往被标记的地点将其摘下就足够了,实在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由于朱熔果对于他而言唾手可得,所以巴泽尔便忽略了这种果子对于其他兽人而言有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即,根本不是可以随便吃的烂大街的东西。
——这大补之物补得太多,也会补过火的。
将白缎捧在手中,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热乎乎的身体,巴泽尔眉头紧锁,一向张扬的黑发似乎都耷拉了下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内疚的阴影之中。
白缎的父母听闻真相,当真不知是不是该责怪巴泽尔对于白缎的“过度疼爱”——当然,就算想要责备,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一次的确是我疏忽了,见他喜欢、吃完后身体越来越好,就忘了要适可而止的道理……这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巴泽尔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大人不必太过忧虑,小缎十分健康,这一次虽然被强行催熟,但只要熬过去、再好好养一段时间,便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族医摸了摸胡须,努力安慰。
巴泽尔点了点头:“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小缎自己熬过去了……”族医叹了口气。
确认族医无法用任何方法缓解恋人的痛苦后,巴泽尔带着白缎离开了族医的院子,强硬的霸占了白缎父母的屋子——当然,他其实更想要将小恋人带回自己的巢穴,但白缎父母却哆哆嗦嗦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死都不愿意让儿子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离开村子。
考虑到住在貂族村落的确更加方便随时去寻找族医,巴泽尔接受了白缎父母的“建议”,然而当他住进白缎家后,白缎的父母与兄姐们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儿。
——无论如何,他们都万万不敢与天敌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哪怕明知道对方并不想要吃掉自己,但本能的恐惧却仍旧让他们身体紧绷、半点都不敢合眼。
为了确保自己晚上不会睁眼到天明,白缎的父母兄姐借住到了别的族人那里,只是每日做贼一般跑回家中看上一眼,确定白缎仍旧安好。至于照顾白缎的任务,则全都被巴泽尔迫不及待的一力承担。
虽然十分不满巴泽尔彻底霸占了自己最小的弟弟/儿子,但白缎的家人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换他们来照顾白缎的话,肯定做不到这样的精心细致。
这个世界环境凶险,兽人们对于生存的物质要求本就很低,再加上每一对父母都会有好几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对于每一个孩子都精细娇养。
他们不会像巴泽尔那般费心寻找甜美的果实和细嫩的肉类捣成食糜,小心翼翼的喂进白缎口中;不会日日为白缎清理皮毛、不允许他身上沾染半点脏污;更加不会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每一丝变化,就连在睡梦中都不敢放松警惕。
——别说是“朋友”,哪怕“父子”、“夫妻”之间都不可能这般尽心尽力,白缎的父母当真看不清自己的儿子与这位巴泽尔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不过,倘若能够一直如此的话,即使将儿子交给“天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第162章
白缎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五天。要不是道侣契约中显示白缎的状态十分稳定、而貂族的族医也一再向巴泽尔保证他没有任何问题,巴泽尔大概真的会着急上火、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事情。
这一日,巴泽尔照例为小恋人清洗了皮毛、喂了营养的食糜,随后怀抱着昏睡之中、像是一团小火炉一样的恋人入眠。由于时刻关注着白缎的状况,巴泽尔并不敢睡沉,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怀中的触感……有些不太对劲。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巴泽尔下意识将手臂圈紧,低头看向被自己禁锢住的躯体,随即又惊又喜的发现自己的恋人已经从小小的毛绒绒的一团,变成了冰肌玉骨、纤细青涩的少年模样。
大约是因为第一次、还是在无意识间化形的原因,白缎还仍旧保留着尾巴和耳朵,身上皮毛所化的衣服也松松垮垮、不成样子,颇有些欲遮还羞的味道。
——不过,能够寻找到一百多颗朱熔果,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奇迹”了,这完全体现了巴泽尔的强大实力。而其他兽就算想要被“催熟一番”,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得到如此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