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委屈,知道她难过,但对方毕竟是公主,就是再不甘愿也不可能拒绝。即使是成为驸马,他对她的感情也不会削减半分,为何她偏偏不能像以前一样理解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呢?
她一走,莫怀渊觉得整个世界都空荡起来,没有她在的家只会让他更加郁卒,哪里都无法放松下来,各式各样的压力累积却无法消减,快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其实,在心里他才是一直依靠这晓彤的,依靠着她,由她支撑着他,才能一直走下去。一旦晓彤离开,他就跌在地上,无法站立……
为什么她就这么狠心要离开他?即使不再是名义上的正妻,她在他心中正妻的位置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啊?!
“好痛……你放开我!”感受到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晓彤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猛然醒过神来,怔怔地松开手,莫怀渊看着晓彤后退了两步,离着他更远。颤抖着吐气,莫怀渊眼神悲痛,“为什么……?”
“……不为什么。”抿唇,晓彤再次别开视线,“我说过了,我不可能与另外的女人共侍一夫,不管那个人是公主也好市井流民也罢,都不行。你要娶她,那么我就走。”
“但这是我的错吗?公主下嫁,你让我如何能拒绝?!”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拉近距离,但是看到晓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莫怀渊却又不禁停住。
“我知道你拒绝不了。圣旨已下,拒绝就是抗旨。”轻轻点头,晓彤轻叹着,“所以……都过去了,既然没有回旋余地,就别再去想了。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吧……”
“如果我抗旨,破镜……能否重圆?”低沉的声音,莫怀渊突然问了一句。
晓彤怔了一下,接着沉默。
破镜重圆……破镜如何能重圆?镜子不是水中之月,碎得再厉害也会有完全恢复的那一天,镜子碎了,伤疤是永远的……
“……我知道了……”晓彤的沉默,打碎了莫怀渊心底最后的希望。扬起唇角,苦笑,莫怀渊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即使我再做什么,也不可能挽回了吧……你可真狠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当真如此恨我……?”
“……不,我不恨你。”恨意已经在这几天消磨殆尽,最后的一丝也在刚才消失地无影无踪,晓彤早已不恨,甚至可以理解,但是却无法附和。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男子,用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我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更不愿对不起我自己……”
如果莫晓彤是这个时代的莫晓彤,莫怀渊将会很幸福,但是现在,是自己的出现让他痛苦……
“对不起我?”嘲讽地笑,莫怀渊摇头,“你口口声声说无法与别人共侍一夫,现在却住在这里,你知道外面现在都传出什么流言了吗?”
“我只是暂住。启德王爷是朋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忍不住提高声音,晓彤大声反驳。
“暂住又如何?你一个人要如何生活下去?难道要在这里‘暂住’一辈子吗?!”
“我没有想让他养我一辈子,他也没有义务这样做!我现在在找活干的,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连日的烦恼与对未来的渺茫同时爆发出来,晓彤扬眉咬牙,“既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过问!”
“你?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你又能拿什么养活你自己?”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莫怀渊轻嘲。
“我自然可以!我可以去别人家当下人当婢女,我有手有脚为什么养活不了我自己?!”
“你!”莫怀渊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可以去当下人?这与你的身份不符!”
“身份?我现在又有什么身份?”晓彤冷笑,“我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草民一个,我又怎么不能去当下人?!”
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莫怀渊咬牙,最终甩袖,“好,我倒要看看哪家能雇佣你当下人!”
“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妨碍我找工作?fuck!”怒极,连脏话也不禁脱口而出,晓彤现在真想冲过去拽住他衣领狠狠勒住。
“谁说这位姐姐找不到活了?”濡软地童音插了进来,晓彤回头,看见瑾瑜和承华站在门口,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