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望摆摆手，带着他出了院子，傍晚的余晖透过叶子间隙洒在他们身上，拉下老长的影子。</p>

“你可知，我当初为何收你为徒？”</p>

第7章</p>

这个问题的答案，赵肃也曾想过很多次。</p>

他总不至于自恋到以为是自己的表现在第一眼就打动了对方。</p>

不待他回答，戴公望已道：“因为我也是庶子出身。”</p>

赵肃愣了一下，看向老师。</p>

在明代，嫡庶子女不仅在律法规定的财产和爵位继承上，甚至在家里的待遇也大相径庭，在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中，三百零五个人，只有十九个是庶子出身，可见其中差别。</p>

“看到你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当年的自己，”戴公望拈须回忆：“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受尽家中嫡母兄弟的冷眼，直到考中进士，这种境遇才渐渐改变，但后来再读书，却不光是为了争一口气了。”</p>

他忽然顿住，话锋一转：“今日便权当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罢，此后天南地北，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p>

被他这么一说，赵肃也觉淡淡惆怅，往日戴公望说过的话一一涌上心头，即便他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年，可这份照顾与爱护，依旧显得十分珍贵。</p>

“谨听老师教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