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良顿了顿:“自然是大人您。”
赵肃面无表情:“是了,连你都这么想,那张居正,乃至满朝上下,都会这么想,首辅与次辅勾心斗角,多么精彩的一出好戏。”
吴维良道:“大人的意思是,谁在这件事情中受益最大,谁才是最有嫌疑的?”
赵肃睨了他一眼:“不是?”
吴维良一笑:“不若我与大人,同时把自己心头的人选写在手心,再一齐打开,看看猜得一不一样?”
赵肃被他这么一打岔调侃,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虽有好友无数,可真正谈得上良师益友,辅弼良佐的,只有眼前的吴维良,每回遇事,多是两人一道分析理出头绪,也亏得他,自己才能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地做那些想做的事情。
二人用毛笔在手心写好,又把手掌虚虚合上,相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些许促狭的笑意。在这种时候玩点小把戏,也不失为舒缓心情的一种方式。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来报,递上拜帖,说沈懋学在外头求见。
吴维良噗嗤一笑:“这个状元公惹了祸,怕被张居正报复,就来找您帮他擦屁股了。”
这话说得粗俗,却一针见血。
张居正不杀鸡儆猴,难消心头之火,他虽然认定是赵肃搞的鬼,可没有证据,也不好贸然下手,但可以想见的是,吴中行和沈懋学这几只“小鸡”,是一定会被用来磨刀的。
沈懋学想必是后怕了,这才求上门来。
上折子的时候没先请示老师,出了事情,倒要老师帮忙善后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