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走到茶楼的时候,正值晚上的饭点时间。
从门外看进去,几个厨子正在有条不絮的把饭菜摆上桌,周围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将士归来。门口放着的两个大水缸里灌满了清水,有人拿着瓜瓢不管不顾的豪饮,也有三三两两吆喝着招呼同伴冲洗的。
“祝将军好呀!祝将军回来了!”看见中年男人走近,众人纷纷开口。
面对这热情的问候,被唤做祝将军的中年男子也不吝啬,回以爽朗豪气的大笑声,走路间身上的盔甲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大伙今天辛苦了,待会儿可要多吃点,好好补充□□力!”
“是!”
门前台阶被水溅到,湿了一大片,中年男人看也不看就大步踩过去,江洲漓和楼初心沉默的跟在他后面。
楼上有人在来回走动,陈旧斑驳的木质楼板受力后,咯吱咯吱的作响。
茶楼左手边被布帘子挡住的小门,是通往后院的,因为厨子刚去送饭出来,所以帘子被撩拨着还摇摆不定,中年男人吩咐两个手下在外面等候,只领着江洲漓和楼初心走进去。
隔着一块薄薄的碎花布料,前后脚才跨进后院,整个人身处其中的感受,却好似空间上已经隔了千重山水万里路,连声音都被神奇的一同隔离开来,环境与前楼的杂乱喧嚣大相径庭,清幽安逸。
后院其实并不大,但布局非常的秀气玲珑,除去坐落在四周的堂屋厢房,天井只有一两分田地的大小。
穿梭小镇的潺潺河水,同样调皮不意外的漫过这里,留下伶仃的歌声。
九曲回廊环绕着天井和水池,由凭栏护住分隔开,奇形怪状的太湖石垒成了假山立在水池中,假山上边花卉青葱。用竹子通心后做成的沟渠节节相接,水流由高到低流淌,恰似山涧溪水在循环奔腾。
河水清澈见底,各色各样圆润的鹅卵石静静躺在水底,还有丛生的摇曳绿藻,色彩艳丽的锦鲤来回从旁边路过,怡然自得不识愁滋味。
但想到这水里曾泡过整个镇子的百姓的尸体,有些甚至现在还没捞起,江洲漓就突然没了继续感慨下去的欲望,连带着看那些游来游去的肥美锦鲤,都好似是汲取了尸体的养分才长成这样,阴森森的很慎人。
堂屋在回廊的左手边,高堂本该正对着天井假山的,但主人家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廊檐上挂起了一张竹质的卷帘,遮挡着广阔的视野。
江洲漓随中年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颇不经意的往卷帘的方向看了眼,视线一晃而过间,假山石块的阴影构成的景象,隐隐约约的竟然像朦胧的人脸五官。
而但等她再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块普通的石头。
堂屋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两侧的椅子上或坐或站着好几个人,但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巫马定澜就坐在主位上,绣着金丝云纹的黑色蟒袍加身。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执着白棋沉思,在寻找最佳的位置落子,轮廓深邃美好的侧脸让人一眼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