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当那里头有一句是犯忌讳的?”乐琰苦笑起来,“全是算学题。”三年来,朱厚照的数学水平已经达到畸形这档,和乐琰一起笑傲于时代,也亏得他一边忙于玩乐,一边应付功课,一边还要做这些题目。
丽雪吃惊地瞪大眼,想说什么,却又不好问出来,一时间憋得小脸蛋通红,乐琰看了不忍,只得轻声道,“我们身边都是眼睛呢。”婉玉虽然为她所用,但乐琰不保证她是不是双面间谍,更别说朱厚照身边的八虎了,要说点什么绵绵情话,那不用张皇后朱佑樘发火,乐琰都要觉得自己不尊重了。这就好比你明知道网络那边是无数双眼睛,却依然还要和这个人搞网恋一样荒谬。
丽雪也不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了,闻言理解地直点了点头,见养娘走了过来,一脸的欲言又止
45、破裂,咱俩破裂了
,只得郁郁地叹了口气,嘟囔道,“好容易你回北京,我却又要下江南了。唉,若是咱们能在一处,便是不嫁人也好呀!”
镇远侯世代都在江南镇守,顾仕隆这几年都在江南跟着父亲学习,两人未来分隔两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乐琰只得安慰了丽雪几句,便主动催着她去绣花了。耽误了嫁衣工程,丽雪就得加班加点地补回来,累的还是她自己。丽雪依依不舍,红了眼与乐琰惜别了半晌,磨着乐琰答应了得空就来看她,这才去了。
过了三数日,果然来了一个老太监,那太监却不是沈琼莲日常传话用的小中人,看服色也有个六品,秦氏便不敢怠慢,而是请到乐琰院子里,上了茶才把乐琰请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内侍怎么称呼?”
那老太监眯了眯金鱼泡眼,笑模笑样地道,“不敢不敢,咱家高凤,见过夫人小姐。”
这如雷贯耳的名字,顿时是让两人吃了一惊,高凤是什么人?那是八虎之一,还是八虎中最老牌的存在,天顺年间就一惊得用,连宪庙的皇后采选事宜都是他承办的。原本也是朱佑樘身边的得用宫人,他特地派到太子身边,连太子都要礼让三分,并且,又是个向有贤名,知书达礼的忠臣形象。秦氏忙拉着乐琰重新起身招呼,又要让到正院堂屋去奉茶,高凤却是一脸脾气好好的样子,坚持不用虚礼,笑眯眯地道,“咱家是来接夏二姐进宫听课的,眼下已是午时,进了宫,就要未时啦。若是小姐用过饭了,咱们这就动身吧?”
秦氏不敢怠慢,正好乐琰也是刚吃完饭的,忙请高凤稍候,亲自把乐琰推进屋中一顿打扮,出来时,高凤正和婉玉拉些家常,还是笑模笑样的,乐琰望了婉玉一眼,也没说什么。
两人上了车,高凤亲自要在车头看着,乐琰又哪里敢劳动他的大驾?再四客气,高凤这才进了宫车,笑眯眯地道,“那,奴婢也就越礼了。”
乐琰报以微笑,高凤默默凝视着她,半晌才道,“小姐想必也很是好奇,为何奴婢会亲自来跑这趟差事?”
“正想请内侍指教。”乐琰爽快道。
高凤依然是笑模笑样,目注乐琰悠悠地道,“当中人的,就得为主子卖命,主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主子喜欢谁,我们就得跟着喜欢谁。奴婢从天顺年间起,先后跟了四个主子,这四个主子,也都是情痴,宪庙与万贵妃,英宗与庄睿皇后,都是琴瑟和鸣,意无参商。皇上与皇后,更是人间仙侣,天生的一对,太子,也是如此啊……”
乐琰情不自禁地笑了开来,低头摆弄着衣角,却不想高凤话锋一转,又道,“只可惜,夏姑娘到底是
45、破裂,咱俩破裂了
晚了三年。”
“内侍的意思是……”乐琰故作不解。
高凤朝着她深深一笑,又道,“奴婢这回没能随驾去八大处,心中是很遗憾的,姑娘若有去三山庵,还请向善静大师带个好。”说完,便若无其事地说起了今年五月,太皇太后周氏去世时的一些琐事。
乐琰心中早已是盘算开了,下车时,她甚至还扶了高凤一把,低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句多谢。不管高凤此举是否出自本心,或者有什么用意,他已经为乐琰提供了不少宝贵的资料。
几年没来,沈琼莲的小院子却依然还是老样子,连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只是乐琰的心境却换了几番。她到得早,院子里也一样是杳无人声,门庭冷落,看时间,沈琼莲还要半个时辰才能下值,乐琰也就靠在桌前发起呆来,不知不觉,又拿出了那枚帅字棋子把玩了起来。这枚棋子为她提供了不少帮助,却也是无限烦恼的起源,乐琰有时火起来也恨不得把它摔在地上狠狠践踏,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此时也不过是在指间摩挲着,心思早飘到了善静大师身上。这事如果能通过锦衣卫提醒,只怕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想来,只能靠她本人推测了。
“大小姐,你当那里头有一句是犯忌讳的?”乐琰苦笑起来,“全是算学题。”三年来,朱厚照的数学水平已经达到畸形这档,和乐琰一起笑傲于时代,也亏得他一边忙于玩乐,一边应付功课,一边还要做这些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