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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师忽然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嘴巴,使得他的声音更加保密了。“那不是她的孩子,那是她的……亲戚,这一次你是肯定可以拿头名的,就算拿不到,你的名次也要压过他一头最好了,知道吗?”

含光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点头应是——横竖她本来就是预定第一的,这孩子除非是……呃,除非是她那个年代的学霸再世,否则都注定会被她无情地碾压。

不过,显然人人都有争先的念头,含光落座不一会以后,便发觉四周学生有意无意投来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不过,杨老师毕竟还在身边,也没人多说什么。

等到大会开完大家移师去吃饭的时候,杨老师就不能带着含光落座了,老师和学生是分开来坐的,这个年纪的小学生,多数也都可以独自进餐了。

座位按名字笔画来排,分了两张小圆桌,当含光在她那一桌落座时,余下四个小学生齐刷刷投来的眼神那是相当的一致。高高在上、冷淡嫌恶……一言以蔽之,这几个小学生的眼神都说的是一句话——

就凭你,也配和爷坐在一桌?

☆、优越感

含光肯定不至于和小学生置气,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简直都要笑出声了:这种氛围她熟悉啊!从前她就是这种摆谱的行家啊!眼前这些小伙伴,充其量也就达到她七八岁的水平。她看着这几个人心里可不是亲切极了?这感觉真就和回了家一样。以前李含光姐妹几个坐在一起的时候,眉眼官司打得要比这个厉害。

其实真要说起来,起码这一桌的四个小学生,论身份应该是还远远比不上她前世的出身。前世李含光出生的时候,她父亲已经是江苏布政使了——也就是江苏省省长,她懂事的时候,她父亲坐到了江南总督的位置上,现在秦国没了总督这个职位,真要拿来比较的话,起码也是江苏、浙江、福建三省长官。官居一品,对应过来的话就是现在的副国级干部……她们家的庶女要入读桂树中学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哪里需要参加书法竞赛来为自己博取加分?

当然,也不是说有点权力就能直接入读桂树中学了,估计对于中层干部以及一般的富户来说,他们也是得努把力才能考上桂树中学的。这基本就和含光那个时代的省学、国子监感觉一样,除非是手握重权的顶级人家能够直接从中关说,否则教育资源对于这么多权贵阶级来说始终还是僧多粥少,大家都得按照既定的规则去争夺名额。想要保证家族世代传承不倒,除了这一代给力以外,下一代也得继续给力。

这些小学生们,估计家里最多也就是个四品最多了,三品以上那是高官,子弟肯定都有别的途径入学的。除非是孩子实在优秀,放出来养养望造造势,才会参加这样的比赛。即使如此,也会被人私下嘲笑与民争利……官场的阶级可一直都是最为森严的,正一品和从七品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可惜,因为校服统一的关系,没法从料子上判断出他们各自的家境——这可是含光的拿手好戏,也是她那个时代千金小姐们的必备技能。至于说孩子们身上的佩饰,目前她看到的也就是几只手表,不过这东西她不熟,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群人虽然都看不起含光,但彼此也是竞争对手,好像也谁愿意主动出面张罗聊天的。含光本人就更是不着急说话了,她几乎是怀念地回想起她被自己的七妹气得七窍生烟的过往。那时候年纪小,对庶女总是看不过眼,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满心里想的都是立威。结果……当然是屡屡铩羽而归。现在回头再看,倒是很轻松就明白了,对待这种鄙视,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不去在意。

——她也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看着这群小伙伴,就像是看到从前的自己一样,含光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挺好玩的。

她素来不是个很会遮掩情绪的人,心里觉得好玩,眼神和表情自然都有流露,几个小伙伴又不是不识眼色之辈,能入选决赛,怎么都有几分干货的。看了李含光表情,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卫京。”其中把厌恶表达得最明显的一个女学生便直接开口道,“你出息啦,今年暑假连个电话都没有的。”

她身穿的应该就是华清小学的制服,胸口部分绣了华清小学的校徽,先不说这贡缎品质的料子,只说这绣工都是十分精致,看上去和别人制服上的校徽不太一样。含光不动神色地打量了几眼就琢磨出来了:别人衣服上的绣样毕竟呆板了点,没有神韵。应该是用机器绣成的,这位女学生的校徽秀逸自然,看来是人手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