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史氏闻言,半晌没有出声,末了才说道:“既然与性命无碍,左不过日后注意就是了,缺着什么东西,咱们家里也不是吃不起,你等会儿从库里找些补品,给你大嫂子送过去。”
“还有蓉儿媳妇,她如今刚有身孕,却不宜劳累了,左右咱们家如今不忙,你多去看着点儿,也是你当婶子的心。”
王熙凤自然应下,又笑着说道:“我方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既如此我明儿就还去照看着,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也能陪着她们娘俩儿说说话,不要闷在心里。”
贾史氏颔首笑道:“很该如此,这几日你往那边府里多去些,咱们家里的事情,还有你太太她们几个呢,很不必你操心。”
贾史氏已经一锤定音的事情,邢王两位太太自然也不会反对,俱都开口赞同了。王熙凤得了这尚方宝剑后,简直就像是住在了宁国府,早去晚回的,倒是正中了秦可卿的下怀。
原来上次秦可卿虽然给王熙凤把了脉,也知道她是身体疏于调养,可毕竟素日里她们分处两府,也不是日日都能见面的。如今王熙凤既然日常都在宁国府出入,且最近府里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秦可卿便三不五时的在大夫给贾珍把脉后,也让大夫给王熙凤顺便看看。
初时大夫说王熙凤疏于保养,她还有些不信,但是每个大夫都这么说,王熙凤内心便不由得忐忑起来。她每个月也总会让王太医把平安脉的,可从未听过自己的身体不好这中说法,有时候她也焦急,想着让太医开方子什么的,王太医从来都是说自己身体健壮,不需要那些东西。
王熙凤面上不显,心底却七上八下的,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可终归是在心中留下了些许印记,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心只有贾琏和管家了。
秦可卿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见到王熙凤自己警醒过来,也不再插手,每日只陪着尤氏处理家事,外加自己安胎保养。
忽的有一天,秦可卿正在房中歇息,听得丫鬟来报,一位李家太太来访。秦可卿闻言,急忙更衣打扮后扶着丫鬟的手,匆匆去了待客的花厅。
这位李家太太的夫君,便是当年救了她性命的叔伯之一,也是废太子暗地里的心腹,如今乃是刑部侍郎官居二品。素日里她们夫妻,对秦可卿可谓是多有关照,也是因着李大人的存在,才使得贾珍不敢对原主下手迫害。
秦可卿刚进花厅,就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正背对着她欣赏厅前的一副书画。她轻轻喘了口气,平复下呼吸后,这才缓步走了过去,请安问好:“婶娘,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李太太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时,便见到秦可卿盈盈下拜行礼,唬的她一把抓起来,急忙道:“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听说你有孕,来看看你罢了。听说贾将军病了,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吗?我倒是认识一个太医,端的是好脉息,可需要为府上引荐一二?”
秦可卿见她拦的真心,也就不再客套,心底知晓这是因着原主那未见面老爹的缘故。两人分主次坐了,秦可卿又唤了丫鬟来,重新斟茶、上了果品点心,安生说话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