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熠忍着眼泪,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他没抬头,也就没看到应淮成的表情,只听见门被打开又被轰隆一声关上,房子干净如往常,像那人没存在过一样。
时熠像变了个人,每天都失魂落魄的,夜里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想过去交朋友,去谈恋爱,可一见到人就忍不住和应淮成对比。
真可笑,那人不过是个混夜场的,偏偏谁都比不上。
他想起刚开始那几天,应淮成常常做饭给他吃,他看着应淮成的背影,心里忽然非常不忿,跑到厨房,硬梆梆地问:“你、你对很多人都做过这样的事吗?”
应淮成笑着说:“也没有很多。”
“为什么?”
应淮成收回手,故意逗他:“因为我贵啊。”
时熠当真了,点点头,“是挺贵的,花了我一年的生活费。”
应淮成忍不住笑,“还在上学?”
“大三。”
应淮成曲起食指刮了一下时熠的鼻尖,“乖孩子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时熠有些不好意思,“被朋友带去——”
应淮成表情严肃:“以后不许去了。”
“好。”
他看起来太听话了,乖得要命,应淮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才是金主,他点了点头,然后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应淮成。
应淮成抱住他,说:“你怎么这么乖?”
……
太可笑了,竟然又梦到他了。
时熠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左右睡不着,思前想后他穿上衣服拿起手机,打车去了夜场。
夜场还很热闹,来往都是人,保安拦住了想往里跑的时熠,他看起来太像未成年的学生了,保安把他拦住,问他做什么。
时熠说:“我找应淮成,我找他。”
保安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应淮成的名字,“他很久没来了,而且他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多少人捧着钱来都见不着他。”
“我包过他一个月。”
保安像看骗子一样看着他,“怎么可能?他从来不做长久生意的,他只陪一晚,再多钱也只陪一晚。”
时熠正准备走的时候,夜场的门突然被撞开,有一个醉醺醺的人被服务生架出来,送上了开到门口的车。
车开走以后,保安对时熠说:“喏,刚刚喝醉的那位,半年前追他追了好久,天天送花送名牌,还要给他赎身,可他理都不理,躲不过就直接闭门谢客。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不为钱是为了什么呢?”
时熠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保安说的是谁。
可应淮成明明一脸无所谓地对他说:“我和谁都是一个月的。”
这多出来的二十九个日夜该归谁呢?
时熠打开手机,尝试着给应淮成发消息,他们加了微信,时熠以为应淮成肯定把他删了,一直不敢联系他。
他不知道发什么,看着屏幕半天才慢吞吞地发出来个:我在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