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为其难地拿了一块状元糕,堪堪咬了一口,便听见弟弟喜气洋洋地道:“阿兄吃了我的状元糕,定能当上状元郎,光宗耀祖。到时候,我便能横着走了,谁教我是状元郎惟一的弟弟呢。”

这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吃甜食,久违的香甜充溢了口腔。

他珍惜地吃尽了手中的状元糕,接着擦净了手,揉了揉弟弟的额发:“若翡乖,回房去罢,别在这站着了。”

当时亦是立冬时节,北风呼啸,不长的时间,已将弟弟的双颊冻得发红了。

弟弟却不肯走:“阿兄,再吃一块嘛。”

他不想让弟弟受冻,干脆拿走了整碟状元糕。

弟弟眼巴巴地盯着状元糕,咽了咽口水。

他见弟弟一副馋样,正欲将状元糕还给弟弟,弟弟却是一溜烟地跑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阿兄,待你当了状元郎,就能尚公主了,到时候,我便是国舅了,自然是要吃多少状元糕,便能吃多少状元糕,这些状元糕便全部送给阿兄了,当作我给阿兄与公主的贺礼罢。”

他这弟弟怕是话本看多了,谁规定当了状元郎,便能尚公主?

他微微一笑,阖上窗枢,将状元糕放到了书桌上头,一边吃,一边用功。

可惜,他还是没能当上状元郎,没能尚公主,没能让弟弟做国舅。

弟弟亦没能当上状元郎,没能尚公主。

“莫哭。”沈听檀揩着宋若素的眼尾道,“你不想吃红豆酥、糖酥饼、豆酥糖、桂花糕、状元糕之类的,便不吃罢,没甚么大不了的。”

沈听檀的手指温柔至极,宋若素双目迷蒙,低声道:“曾有人对我说过吃了状元糕,便能当状元郎,当了状元郎,便能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