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楚云,脸色不虞,“殿下还是与我说说吧,世子和你说了什么?”
楚云咬着唇,说不出口。她连钟敏都说不出口。
闻盛却很有耐心,就在一旁等着。
他坐着的时候背脊也是直的,就算只是倒杯水,也显出一种不急不缓胸有成竹的姿态。
闻盛大抵是放弃了,“算了,既然公主不愿说,微臣也不再追问。只是微臣还是那句话,殿下倘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怕的?”
楚云仍旧没应声,沉默在这方寸天地里肆意蔓延滋长,爬上她隐隐作痛的脚踝,也爬上她眼窝。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脚踝,忽然又觉得闷成一堵墙的心口仿佛松懈下来一块方砖,道:“他……他曾轻薄于我。”
楚云微垂着眉目,不知道如何在这种时候和闻盛对视。
闻盛竟不觉得意外。美貌,可以是利器,也可以是罪行。
在楚云身上,美貌是种罪行。
她说着,又红了眼眶。本来都忍住了哭意,可说出来,又忍不住了。
“即便告诉旁人,也只会觉得,是我勾引他,没人会觉得是我可怜。”她伸手揩眼泪,只觉得脚踝更痛了。
“我……我不是没有反抗过,闻大人。”她含泪苦笑,“可是你不知道,没有任何资本的反抗,是毫无意义的。”
她甚至连一只猫都顾不住。
“那就让它有意义。”闻盛仍旧是轻飘飘的,拢着袖口浅抿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