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还在折磨着他。要他无比地想知道,他扔掉的那盒花糕到底是什么滋味,要他无比地想知道,她临死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闻盛一愣,惊讶于自己竟会相信投胎转世这种说法。
冬日的寒冷还未完全消散,偶尔转来几阵北风,还能听出是冬的讯息。而实际上,春日又已经走到了尾巴。
“什么时辰了?”闻盛撑起身。
康有德又进来,他已经是老练的人,几乎能完美地察言观色:“陛下又醒了?马上寅时了,陛下若是想起,也可以起了。”
闻盛没作声,但动作显然是打算早起。康有德唤人进来伺候,底下人打起帘子,捧着铜盆热水与盥洗的物事进来。
闻盛任由他们伺候着,一转头,瞥见宫里的紫缘花又开了。
康有德以为他嫌人手脚慢,忙不迭解释:“奴才今日便催促他们快些将这树移走……”
紫缘花一年开一季,一季只开十来日,紫色花瓣晶莹靓丽,纷纷洒洒往下坠落。不知做成糕点是什么味道。
闻盛忽然道:“不必了,留着吧。”
康有德愣了愣,点头:“哎,奴才晓得了。”
只是原来毁掉的东西再想找回来,竟是一个也找不回来了。闻府与清澜殿都再无人记得从前是各种模样,无法再复原,他扔掉的荷包早不知去向,荷包中的青丝,兴许成了某处茶馆巷陌的传闻,烧掉的信再无法复原……
只有越来越长的梦,叫人愈来愈惶恐长夜。
“你说,紫缘花糕好吃吗?”闻盛忽然又问。
康有德道:“陛下想吃吗?那奴才吩咐御膳房做,今儿中午便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