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顺郡太守

林子方尴尬地轻咳一声,对叶初棠道:“明人不说暗话,叶娘子好生想想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吧。我在半个时辰前收到暗报,说你擅自羁押万春坊的伶人在府中不肯放归,因私怨欲行私刑,要将其毒死。”

林子方随即将他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了叶初棠。

“送信人戴着帷帽,给了官差后就跑了。”

叶初棠不认识信上字迹,但这信背后之人必然与自己熟识,否则不会如此精准地算计到她。

图什么呢?想不明白。

她最近挺老实的,没碍谁的路。

叶初棠让林子方当场勘验林南的尸体。

林子方惊讶:“这人真不是叶娘子毒杀?”

“你说呢?”叶初棠看一眼林子方。

“肯定不是!既是早有预谋的毒杀了,又何苦将人留在府中,令其死在自己面前。叶娘子必定受人陷害了!”林子方改口比变脸还快。

他犹豫想提宋神医的事,叶初棠就先开口了。

“林太守是难得的孝子,我会竭力帮忙。”

林子方松了口气,一边向叶初棠道谢,一边在心中暗暗赞叹。难怪叶初棠会广交四海之友,她的性子还真是洒脱、大气又识趣,很讨人喜欢。

等待验尸的工夫,林子方品尝叶初棠这里的醴酪,喝得很美滋滋。

乳白色的杏仁汁里面加了麦粥与梅干,还带着有少许的酒味,饮着清甜可口,又果腹暖身。

林子方不禁夸了一句,不想竟得到了一罐赠礼。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颇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今天他看到密信,确实存着要刁难叶初棠的心思才来了这里。他也确实因为叶初棠拒婚一事记仇,一直给叶初棠找麻烦。

显然,叶初棠也非常清楚这些事。可她现在还是以待客之道礼遇了他,并且不吝赠与,完全没有因为占了上风而趁机对他施威或讨要更多便宜。

一炷香后,张令史禀告了初步验尸的结果:“体表并无明显致命伤,腹部有肿胀,观其死状该是中毒致死。另外,死者背部有多处殷红色抓痕,肩头有一处咬痕,咬痕比较特别,上面沾有口胭。”

“我想看看这痕迹。”

“还是不要了吧,死人晦气,再说——”林子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对叶初棠道,“叶娘子待字闺中可能不清楚,那林南背上的其实男女欢爱过度的痕迹。”

叶初棠:“以前是不知道……”

林子方诧异看着叶初棠,怎么听她这话的意思,还有后来?

“如今听林太守之言,就清楚了,倒也没什么。眼下查清算计我的人是谁才最紧要,否则要一直让这只毒虫蛰伏在我身边,可比什么死人、欢爱痕迹更令我忌讳。”

林子方点头,有点理解叶初棠。不过就看一下肩头,倒也没什么。很多乡野莽夫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还不穿上衣呢。

叶初棠走到尸体旁,细细看了一眼林南肩头的咬痕。确实有点特别,中间四齿旁有圆尖状痕迹,一大一小。人只有长了两颗不一样大的虎牙,才能咬出这样的痕迹。

张令史依照叶初棠的吩咐,用沾湿的白绢帕擦拭咬痕,将皮肤上残留的口脂擦在了帕子上。

叶初棠立刻命人将如意坊刚配刚好的朝日胭脂拿来,取少量胭脂在另一张白帕子上擦了一下,两张帕子颜色一对比,果然一致。

熙春大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