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埋汰我呢!”柳韶光瞪了柳焕一眼,又美滋滋道,“放心放心,你的少东家之位稳如泰山。不过我给家里出了这么个好主意,你怎么谢我?”
“都说给家里出主意了,还想要谢礼?”柳焕笑着轻轻敲了敲柳韶光的额头,见柳韶光不高兴地努嘴后,才笑眯眯道,“给你分成怎么样?等到这法子推了出去,按第二个月的账本来算,比第一个月多出多少银子,除去伙计的月钱和本钱,余下的净利,给你三成,如何?”
柳韶光从来就没缺过银子,方才提谢礼,不过也是同柳焕说笑。现在柳焕大手笔地给她分成,柳韶光反倒不想要了,当即摇头笑道:“我不过是同大哥说笑罢了,哪里能要这么多银子?家里也没亏了我,大哥更是时不时贴补我一大笔银子,我哪里有缺银子的时候?家里做买卖更需要现银,我可不要这银子。”
“你出的主意,该你拿的就拿着。”
柳韶光还是不想答应,柳焕却淡淡道:“不然,你出的这么个好主意,家里生意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让爹大手一挥给柳玉莲加几分嫁妆?”
这话真是能呕死人。柳韶光一想到那个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斗志满满,“那我都拿着!”
好在房里也就他们三人,不至于叫旁人听了柳家几兄妹间的复杂关系去。
柳焕虽然嫌弃徐子渊,但也相信以徐子渊的哑巴程度,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往外说,这才大大咧咧地踩了柳韶光的痛脚。
徐子渊看着他们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心下羡慕,努力回想柳焕对柳韶光说过的每一句话,恨不得把柳焕的嘴摘下来放在自己嘴上。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有的人长了嘴就跟没长一样呢?
巧了,柳韶光这会儿的目光也扫到了沉默不语的徐子渊,看看他,再看看笑语盈盈的柳焕,顿时也生出同样的感慨:她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锯嘴葫芦的?
徐子渊这张脸,真是害人不浅!
柳焕见柳韶光虽然情绪十分兴奋,但眼中已经有了血丝,心知她今天累的不轻,看着她喝下一碗银耳羹后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道:“忙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
柳韶光的兴奋劲儿还没过,“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还做上瘾了?柳焕当即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韶光,凉凉道:“方才管事还向我打听你现在有不有差使,若是没有,他愿意让你来店铺里当二把手。怎么,你乐意?”
“倒也不是不行。”柳韶光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柳焕,“他把管事的位置给我,我都能干下去,大哥你刚才是没看到,多少夫人小姐出大价钱想让我进她们府里当差,就让我专门给她们挑衣裳收拾呢!”
徐子渊看着眉飞色舞的柳韶光,心下有些不解。今天那些叫柳韶光招待的人,许多人上辈子连见柳韶光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但柳韶光面对她们,似乎比面对出身名门教养良好的命妇们更开心。
养尊处优的日子对柳韶光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从柳府到永宁侯府,除了身份地位的转变之外,柳韶光的生活还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侯府那些个稀罕的东西,柳韶光也不是没见过。反倒是因为嫁进侯府,柳韶光多了个爱挑她毛病的婆婆和一个奸心暗藏频频生事的表妹,身边却少了真正疼爱她的家人。
越看柳韶光和柳焕的相处,徐子渊就越明白上辈子在侯府过的有多憋屈。
不是物质上的短缺,而是精神上的养分不足。她在许许多多的爱里长大,也怀着一腔热爱嫁给自己,燃烧完她所有的爱后,却发现她自己一直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这才一直郁郁寡欢,硬生生从一个明艳勇敢的大小姐,变成后来那般歇斯底里的狼狈模样。
柳韶光浑然未觉徐子渊复杂的心思,喜滋滋地看着柳焕,高高兴兴地开始盘算起来,“咱们开了那么多家分号,真要给我那么多分成,那我的小金库怕是要比大哥你的还多了!”
柳焕乐见其成,“那不是更好?姑娘家就该多留些傍身银子。钱是人的胆,以后你想干什么,那笔银子都是你的底气。”
柳韶光忽而眼睛一酸,认真地看着柳焕的眼睛,红着眼笑道:“我肯定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德,才能有你这样一个大哥。”
柳焕嘴角一翘,又矜持地压了下去,只是乐道:“这话我回去后可得好好说给璋儿听。”
“说吧说吧,反正他听了,找我闹了后就会拼命想将你给比下去,到时候还是我得了好处。”
“嘿,还真是天生的生意人,从来都不吃亏。”
“那是你们舍不得叫我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