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市场价是六千文,还是宿勤郡商议好的价格,你为何不按这个售卖。卖到江南的,也是这个价格?”
纪彬继续答:“那是宿勤郡周家所谓的市场价,我们邑伊县怎会如此,宿勤郡周家招揽人去定价,我们邑伊县的棉农都没有去。”
“不论是本地还是江南,全都是两千文,绝无更改。”
说到这,王知县反应过来。
对啊,去年纪彬去了宿勤郡商议棉价,今年根本就没过去啊,顶多去了趟春安城,然后迅速回来了。
这,这宿勤郡周家拉帮结派,跟纪彬无关,跟邑伊县也无关啊。
当时整个邑伊县的棉花,都已经拉到无仙城装船了。
王知县颤颤巍巍拱手:“按察使大人,这事当时我也知晓,整个邑伊县的棉花早在周家定价前,都已经拉到码头装船,不可能参与定价。”
“我们邑伊县的棉价,跟他们不一样的。”
按察使没回答王知县,反而看着纪彬道:“所以你不跟着周家定价,是不知道他家要出高价,还是不想跟他们出高价。”
这话问的,两头都是陷阱。
要说知道他家要出高价,那你怎么知道的?
要说不想出,那为什么不想出?
不愧是圣人派下来的按察使,这问题问的,一脚一个坑。
纪彬故作惊讶:“高价这事实在始料未及,去年的周家还是按照市场价来定,我以为今年还是如此。”
“去年宿勤郡的棉花都在两千三百文到两千八百文之间。”
“草民自以为今年棉花增产,价格肯定会跌,这只是常理推断,谁知道的周家不按常理办事。”
意思就是,不是我们低价特殊,我们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