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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 一字眉 2115 字 2022-09-04

寒暄还在继续。

“……沈总谦虚了不是。自从你就任,future近段时间可是大展头角啊,以后我们宜广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行。”

陆问君视线不动,轻启唇:“future?”

邱杨靠近她耳边小声解答:“他是future的新ceo,听说是从美国回来的。姓沈,叫沈……”

“什么时候换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您当时在医院——future给您发了就职晚宴的邀请,您没去,陈部长代您去的。”

似乎是有这么件事。

邱杨思忖是否此刻把future近来的动态汇报给她,但看她好像没在听,说了两句便停下。

多年不见,少年感从宽厚的双肩褪去,被男性成熟浸透。

五官依稀和记忆中不同,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眉清目朗,鼻峰挺直,像聊斋里容易被女妖精勾去魂魄的玉面书生。

如今倒多了几分沉淀后的自持。

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士围在四周,他单手插兜立于其中,腕上一块低调简单的积家北宸,如鸡群中优雅的白鹤,油画里翩翩贵公子。

被人簇拥着,应酬着,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某一瞬,眸光不经意瞥来,沉黑如墨砚的瞳眸掠过她。

隔着人群与桌子,平静地,如隔山海。

陆问君手垫桌子,静静与他对视。

会场的喧嚣热闹、人来人往,被一层看不见的密网过滤筛去。

那张网下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沈沣淡淡地颔首,算作经年不见之后的问候,随即撤回视线。

那一眼太疏淡,在呼啸而过的八年光阴面前显得不够分量。

又被某种不知名力量无限拉长,像电影慢放的镜头,承载着岁月和山河。

沈沣一直都比同龄人更成熟,她仗着比他长那么两岁,喜欢逗他叫姐姐,他是从来不叫的。

很久不见,成熟的弟弟学会了世故。

这一帮子男人都不是善茬,对他倒客客气气。她休息一阵子,看来错过不少事。

陆问君拿起高脚杯喝了两口,食指无意识点杯壁。

思绪有些飘远,接完电话的邱杨提高声音叫了她两遍,才听见。

“陆总,医生嘱咐过您近期不能喝酒的。”

陆问君瞥向手里那杯红酒:“忘了。”

被叫回神,想起方才听筒隐约传来的女孩哭声。

“有事?”

邱杨表情有一些为难:“我女朋友那边出了点状况。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拜托她朋友去接……”

“你去吧。让司机送你。”

邱杨起身:“谢谢陆总。”

男人惯比女人虚伪世俗,婚礼变成交际会,好半天才打住。虚情假意结束,相继入座。

沈沣拉开对面椅子。

陆问君视线滑过那张空白名牌。

花前月下暂相逢——

这个闻书景。

有人见她全程坐在位子上没动,端着酒杯指她问:“嗳,沈总,你跟陆总见过了吗?”

陆问君不作声,微敛目光。

沈沣视线随之再次落向她,恰如其分的礼貌与疏离,简单两个字概括:

“见过。”

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神色也淡漠,辨不出喜怒冷热。

似是对故人,大约也只是普通故人。

陆问君便一笑。

又听他同样的语调说:“陆小姐,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吗?”陆问君唇角那抹笑淡得冷清,拉扯开界限分明的距离。

陆家大小姐出了名高傲,许多行业前辈都没放在眼里,何况这位刚刚回国不久初露锋芒的新贵。碰过面都记不住人,太符合她的一贯作风了。

旁边人热情给彼此做介绍,言辞间对沈沣颇为赞赏。

陆问君就那么听着,不置一词。

介绍人停下话头,两人隔桌相对而坐,仍不说话。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