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乐愣了下,看向空空的手,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被落下救到一半的白兔。
血流了大半,快死了。
她急忙回去,等治好兔子,抬头一瞧,少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清筠宗几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她这般冷漠的弟子,庆乐不满地冷哼了声。
“别让我再看到你。”
顾赦将泥人与储物袋,一起交给悠悠,转身离开的时候,悠悠叫住他。
“幽都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赦轻“嗯”了声,五大仙宗都准备派弟子前去调查,不日就要启程。
他会去。
不知悠悠说此事做什么,他疑惑地看去,女孩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开口道:“我去不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多备些解尸鬼煞气的药。”
顾赦愣了下,唇角微微弯起:“我知道了,师姐。”
幽都一行与顾赦而言,十分凶险,悠悠稍作提示后,带着泥人与储物袋回到房间。
镜花水月,就是在那片瀑布后的地方。
悠悠之前寻坎坎来过此地,不过这次进入,里面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里像是幻境般,时刻在变换。
原著里,因路杳前期惹是生非,慕天昭对她近乎厌恶,但因路天沉在的缘故,他将这些情绪都收敛了,只表现得有些冷淡。
此刻,悠悠与慕天昭一同来到此处,慕天昭对她倒并无冷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两日掌心的梦魇纹恢复宁静,她见慕天昭脸色,比上次瞧着好,放心了些。
慕天昭来此,是为了向师父路天沉请教。
他准备诸多问题,这些问题既刁钻又深奥,悠悠修为还未到那境地,听不太明白,于是自主去修炼了。
她来到一处宽阔的地方,这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前方没有靶子,只远远有座山头。
山顶独树一帜,几近光秃的大松树,零丁松叶在风中摇晃。
“汪~”
坎坎凑到她脚边,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衣摆,悠悠俯身摸摸,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又跟来。
与坎坎玩了会,她拿起弓箭,兀自练习起来。
“咻——”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她练了一整天,放下弓箭,悠悠揉了揉酸疼的手臂。
似乎察觉到她的疲倦,坎坎“汪”了声,摇着尾巴迈开步子,朝东边奔去,时不时回头等她。
意识到坎坎要带她去哪,悠悠跟上去,半响,来到一片极广的灵植茂盛之地。
“汪汪。”坎坎在棵树下停住,仰头对着淡青色果子,叫了两声。
悠悠心领神会,按住树枝,摘下两个掌心大的果子,她递给坎坎一个,自己也坐在树下,吃了起来。
这灵果味道甘甜,散发着淡淡清香,吃完她全身的力气回来了,胳膊的酸意也散去。
悠悠多摘了几个,给坎坎分了一半,随后边吃着淡青果子,边在四周逛了起来。
这地方极大,果树草木诸多,悠悠只认得小部分,走一路摘一路,咔咔地吃起来。
其中一棵枝叶繁茂的果树,满树坠着的红色灵果,微风下,被暮色侵染的果子轻轻荡起。
悠悠摘下咬了口,红红果肉散发着令人甘洌醇香的气息,像美酒一般。
她慢吞吞咽下一口,发现整个人轻飘飘的,迟疑地盯着果肉看。
“不会吧”
她嘀咕了声,视线很快飘忽起来,脸颊也开始发烫。
悠悠一边皱眉苦恼,一边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回走,打算离开这地方,赶回去休息。
但视线的晃动,让她有些站不稳身体,悠悠扶着树,慢吞吞地寻找方向。
“汪~”
吃完果子跟上来的坎坎,第一时间发现女孩微醺的状态。
它望向她手中吃到一半的果子,脱口而出道:“小主人,你吃酒果了。”
悠悠吓得一激灵,低头看向脚边说话的小白团。
完了。
她醉得不轻,竟然出现幻听。
悠悠摇了摇头,弯腰抱起坎坎:“天要黑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她在林间寻找回去的路,但混沌的意识,让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完全暗了下来,悠悠扶着海棠树坐下。
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知为何自己在这里,脑袋晕乎乎的,只想埋头睡一觉。
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里是外面,不能倒地就睡。
悠悠咬了咬指尖,试图清醒过来,但牙尖都没有力气,咬不疼。
她背靠在海棠树上,半响,被酒果后劲冲击得越发晕乎了。
坎坎蹲坐在她身旁守着,“汪汪”的叫声吸引了悠悠的注意力。
她扭头看向白团,含混不清道:“你怎么、怎么跟着我,你也是流浪狗吗,好可怜”
她低声,抱起毛茸茸的小东西,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沮丧地埋起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眼睛快闭上,几近睡着的时候,怀里的坎坎动了,叫声将她惊醒。
“汪~”
悠悠揉了揉眼睛,扭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墨绿身影。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脸庞,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等人走近,悠悠察觉到一丝熟悉,但如何都想不起来,她抱紧坎坎一言不发,后背往海棠树下贴了贴。
路天沉缓步走到坐在树下的女孩身旁。
女孩眼眸浮起一层薄雾,飘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因为看不清,闷闷不乐地垂了垂长睫,熏醉状态,白皙的脸颊都变得红扑扑。
察觉到有人靠近,分不清是敌是友,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见她这幅模样,路天沉语气带着点笑:“哪来的小酒鬼,闯入我家园子里了。”
悠悠愣了下,意识到这地方是这人的,自己是不速之客,原本泛红的脸颊更红了。
她低声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走。”
她醉醺醺的,这句话倒说得熟练,像是经常被人赶。
路天沉眼底的笑意,一下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半响,在女孩局促不安地想要离开时,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你叫我爹爹,我的地盘也就是你,”
他嗓音微沉:“没人能赶你。”
悠悠愣了愣,不甚明白地眨眨眼。
她抓到“爹爹”这个字眼,还在琢磨时,胳膊被松开,一股引力让她不自觉往前靠了靠,扑到不知何时,在她身前蹲下来的路天沉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