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番鼓励,然后马哨话锋一转:“不过你的文章也有一些问题。”
“首先是字词和语法有些错漏,这是小问题,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改正过来。”
“然后是文章中的思想,或者说……情绪。”
“虽然你对爱尔兰大饥荒的分析也很到位,但却有一些片面的论断,而且掺杂了过于浓烈的个人情绪,比如你对资本家的描述有不少‘阴谋论’的痕迹。”
塞巴斯蒂安不太理解:“阴谋论是……”
马哨:“就是把资本家想象得太主动、团结、理性了——像个稳操胜券的人,把他们参与的许多事情想象成他们主动而精密操纵的阴谋。”
“但事实上阴谋并不常见,尤其那种精彩复杂的阴谋……支配人类历史的更多是阳谋。”
“而且人类社会是个依附于宏伟大自然的复杂、混沌而微弱的系统,充斥着太多的偶然和不可抗力因素,没有人或者组织能够实施一场针对全社会的阴谋,资本家甚至都不是一个组织。”
“所以,即便是那些事后看来对某些人极度有利的事情,大概率也是包括偶然因素在内多方博弈的结果,而不是任何人主动操纵的结果。”
塞巴斯蒂安虽然文章写得言词激烈,但现实生活中的性格却有些沉默,保持着倾听。
马哨继续说道:“资本也与人格无关。卑鄙、无耻这些关于人格的形容词对它毫无意义,它是一种在人类社会中普遍发生的自然现象。”
“这一现象的载体,比如资本家,他们具有怎样的个人特质,好或者坏,并不重要。”
“就像物体的坠落,物体是什么无关紧要,背后的引力定律才是需要我们关注的真理……”
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马哨看着他:“塞巴斯蒂安,你想不想成为一名编辑?”
“编辑?”塞巴斯蒂安一怔。
“是的,阿帕奇通讯社的编辑。事实上,之前的征文告示已经提到了这件事,获奖者有机会成为通讯社的编辑。”马哨微笑着说,真心地说道,“编辑是个好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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