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野蛮人”再次在麦金托什的耳边疯狂回荡,魔音阵阵。
难道,难道……野蛮人真是我自己?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显然不可能!
当理性指向自我否定时,人难免会逃避理性。
麦金托什不敢深想下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洗脑,内心不断重复着“我显然不是野蛮人”的独白。
自我催眠卓有成效。
几天的恍惚之后,麦金托什的症状更进一步,思维发散起来。
于是他索性拿着论文,径直找上了汤姆森,并且态度颇不客气。
这很不寻常,汤姆森是万众瞩目的物理天才,谁都知道前途无量,麦金托什虽然资历深厚些,往日照样要对汤姆森客气三分。
“汤姆森,你为什么要为论文署上那个印第安人的名字?”麦金托什说。
汤姆森怔了一下,不解地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也是作者之一。”
“他是个印第安人!”麦金托什强调道,“一个衣不蔽体、用石箭在草原上狩猎野牛的印第安人。”
汤姆森笑了笑:“严格来说,那只是一部分印第安人,或者是大部分。现在我们则见到了另一小部分,甚至是唯一的一个,一个天才的印第安物理家。”
麦金托什又要说什么,汤姆森却似乎还没说完,紧接着又道:“如果马哨不是作者之一的话,我又有什么动机让他在论文上署名,将自己的荣誉分给他?”
麦金托什沉默了半秒钟:“他也许支付了一笔钱……”
“我不是伯努利。”汤姆森皱起眉头,“马哨也不是洛必达。恕我直言,麦金托什,这样的无端揣测已经是一种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