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几许,薛染带着樊悦去休息,岑馨留下和南溪一间房。
朝南溪刚关上大灯,房间内迅速暗下去,岑馨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隐入黑暗,不可探查。
“岑馨,要去洗洗吗?”
朝南溪腰疼,先钻进被窝,侧躺着让腰得到休息和舒缓。
“我现在就去!”
小助理应当是被打断了思路,像是受惊的兔子,说着就跑进卫生间。
“紧张什么?”
朝南溪不明就里,一起挤挤又不是第一次,难道是她睡相不好?
翻身看向窗口,那里放着改过的衣服,熨烫后悬挂,从朝南溪的角度能看到她用心为岑馨设计的小细节。
加宽了腰带让岑馨的细腰被勾勒出,在领子上做了修改,中性气质多了股侠气,袖口缝了一圈铃铛,配上动作戏会很不错。
而这些,朝南溪在一针一线缝制过程中,并没有告诉岑馨,她希望岑馨能够自己发现,并且直白地向她说出喜欢。
越想越开心,朝南溪又爬起来,从床头摸出手机,把岑馨的衣服拍下来,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厌烦了娱乐圈,成为服装设计师是她最想做的事。
而这件衣服,会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腰还疼吗?”
岑馨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岑馨的发色有些浅,在灯下微微泛黄,柔顺的头发披在肩头,水珠顺着地心引力下落,跌落后渗进浴衣。
朝南溪盯着潜藏的水滴,突然觉得渴,那是和欲望直接挂钩的渴求,她骗不了自己。
“不疼了。”
朝南溪转过身,鼻息不稳,她为什么会对岑馨一而再地产生不该有的感情?难道只是信息素作祟。
没人说话,房间里静了下来,岑馨弄干头发,钻进被子的另一侧。
南溪的房间是大床房,被子只有一条,两个人各自占据一端,中间出现空余,秋寒悄声潜入。
朝南溪始终趴着不敢动,岑馨翻来覆去多次,明显也没睡着。
“有心事?”
背后的寒意,让朝南溪忍不住向岑馨所在的方向靠了靠,离开刚暖热的地盘,又有些冷了。她蜷缩着,抬起脚时无意划过岑馨的小腿。
“……有。”
岑馨心里正惊涛骇浪,被既定的事实震惊到不知所措。
勉强分心来应对南溪,却又因为她冰凉的脚,一时之间慌乱起来。
“说来听听。”
朝南溪故作淡定,仿佛她不提刚刚那一下,就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的脚僵着,不敢动,而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脚趾,挥之不去。
岑馨的小腿很细,脚踝的皮肉薄薄一层,她也不是很暖和,也是个怕冷的。
“南溪,站在星光深处,是什么感觉?”
岑溪最大的疑问,莫过于此后要怎么和南溪相处。她刚刚在浴室,对着镜子站了好久。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还是回到最开始的状态:两难。
“备受瞩目的同时,腹背受敌。”
朝南溪回忆上辈子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何其光鲜,拿到许多人苦苦追寻的奖项,获得别人在这个年纪少有的成就。
但同时,她只有自己。
“你受到多少关注,就要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从背后捅刀的准备。”
一开始的朋友变成了敌人,曾经的伙伴因为目标不同成为陌路,朝南溪想,她之所以对爱情憧憬却未曾体会,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别离后不敢继续相信人性罢了。
“但同时,你能看到未曾看过的风景,体验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说,有利有弊,但总体感觉不错。”
面对岑馨,朝南溪从不隐藏自己的野心,这辈子,她站的还不够高,仍需很努力。
“高处不胜寒,背负荣誉的时候如履薄冰,你会觉得孤独吗?”
岑馨问后,在心里暗骂自己,万一心急被南溪发现了她不可告人的喜欢该怎么办?
谁会不喜欢南溪呢?
岑馨从第一次看到南溪,就萌生过这样的想法。
但那时,她看重的是这个人在演技上的天赋和令人惊艳的演绎。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种欣赏变了模样,岑馨开始信任她,开始依赖她,甚至开始喜欢她。
“孤独?”
朝南溪忍不住又往岑馨的方位靠了靠,两个人离得很近了,甚至能感觉到些许从对方身上传出的热度。
她孤独吗?
上辈子对这个词没有概念,因为始终往前跑,就会忘记一切。而这辈子呢?从穿过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岑馨。
仔细回忆,无论是低谷还是高光,都有岑馨陪伴身边。
“并不会。”
朝南溪从未像现在这么笃定,她甚至想告诉岑馨,遇见她的自己有多幸运。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合心意的小猫!
不是期待中的答案,岑馨忍不住叹气,她看着夜幕,庆幸又心酸。
南溪目前并不需要人陪,而她也随着这个答案没有冲动之下说些有的没的。
至少……她们还能维持目前的关系。
南溪对她信任,有时候会给出不同于别人的偏爱,不管这种殊荣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至少在现在,她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由南溪带来的好。
只是为什么……道理都懂,却还是好难受。
“我去卫生间,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