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赫低笑,俯身在她耳边:“有我还不够吗?”
拉着她的手,摸上他非坚称“走形”了的肌肉。
姜妙贪婪地摸了又摸。坚守的底线一旦突破,往往就全军溃败。她今天一个不小心,已经一败涂地,干脆自暴自弃了。
严赫感到身体的温度升了起来,遗憾的是,他的身体此时不是最佳状态。
严赫只能压着内心和身体的双重,对姜妙稍事抚慰。
她动情的样子那么美。
严赫心中也忍不住咒骂,这该死的孕吐,来得不晚不早,恰在最不适当的时候来了。
待捡起地上的家居服重新套上,姜妙才拉着严赫坐到沙发上,互相说了说这个半个月的生活。
等姜妙听严赫说他在舰上被至少十来个女兵求欢,登时双眼圆睁,从他怀里坐起,惊疑不定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想起以前你叫我去交女朋友,不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严赫故意说。
不,你该想起的难道不是我们后来约定的在育儿期间都不找别人吗?
姜妙没说话,只凝视着严赫,等他说后续。
严赫却说:“我就想,真是好蠢啊。”
“……”姜妙,“哎?”
“你明明喜欢我,明明不愿意我跟别的女人来往。”严赫看着她的眼睛,“却说那么蠢的话。”
姜妙脸上烧,期期艾艾地说:“后、后来不是又跟你约定好都不找别人了嘛。”
“假的。”
“哎?”
严赫胳膊搁在沙发背上,撑着头,说了实话:“你那天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做什么约定?”
“那……”
“是我单方面向你承诺的。我不会找别人,姜妙。”严赫说,“猛男派对的邀请也是我给田中弄到的,请他帮我照看你,嗯,是你想的那样。”
他幽邃的眸子里映着姜妙的影子,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像鼓槌一样敲在姜妙心口,令她心跳加速,口舌发干。
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赫的手插进姜妙秀美的头发里,轻轻拢着。
“你只接受明确的一对一的关系,想必对人类的独占欲该是很了解。姜妙,我现在对你,只想独占,完全排他。我以约束自身为前提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你愿意吗答应我吗?”
姜妙眼睛发涩。
她不敢问严赫对她这样的心思是否能够长长久久,这样的问题太傻了,谁能保证将来呢?
但此时此刻,她能够感到受严赫的心。
真诚的心。
爱从来不是占有,是克制。
严赫这样从战场上归来的男人,信奉没有明天,该及时行乐的男人,会愿意克制自己约束自己,便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对姜妙的心,是真诚的。
也许不一定能天长地久。
但这一刻的真,已经足够。
姜妙覆住严赫的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手心的薄茧,叹息般地说:“我愿意。”
严赫微笑,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严赫。”姜妙抬眸,第一次对严赫说出自己心底的真话,“我喜欢你,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你。”
严赫的眼底全是笑意,想吻她,却忽然蹙眉,按住胸口。
这该死的孕吐。
好容易那股恶心的感觉淡去了些,严赫半躺在沙发上,叹气:“为什么不开发体外子宫育儿呢。”
姜妙坐在旁边帮他轻抚胸口,笑道:“那个方向失败了。”
姜妙从前知道这个世界男女都可以怀孕生孩子的时候,就上网搜索过关于人造子宫的事了。
“最开始就是朝这个方向研究的。那时候圣战如火如荼,男人们逼得没办法了,想找出一条能摆脱女人独立生孩子的来。但那时候哪有男人愿意自己生孩子呢,那可是个把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烙上编号,囚禁起来强迫生孩子的年代啊。”
“体外子宫培育出来的孩子前后几十年加起来有一百多万个,自闭儿有二十多万,抑郁症、躁郁症和其他类似的患者,多达四五万。加起来,比率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五。这个比率,根本无法承受。尤其是发病率最高的自闭症,患者几乎无法为社会创造任何价值,还需要专业的照顾。”
“体外子宫计划最终宣告失败,男人们没办法,只能把视线投向本不看好的体内子宫了。体内子宫的成功,使政府放弃了对可生育女性的控制与抓捕,同时大量的孕夫出现,亲身体会到了女性生育的辛苦,这才有了后来的和平会谈的基础。”
“说起来,”姜妙忍不住说,“那个时代的人,至少男性还有很强烈的‘繁衍’和‘传承’的意识,包括财产和姓氏。现在的人,不论男女,几乎都没有这种意识了。”
绝大多数的人都信奉及时行乐,都把自身放在首位。
从理财上来讲,每个人都不需要赡养上一代,自己的积蓄都是为了将来进入条件更好的养老机构,或者购买更高级的护工机器人。
“因为……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严赫说,“那种被亲人呵护成长,割舍不断的血脉相连,大家都没有体会过。因为从上一代那里没有得到过,等面对下一代的时候,便也不愿付出。每个人活着,都只是为了自己。”
他眸子微转,问姜妙:“你觉得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