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真的,真的像她猜测的那样。原嫣心里一阵难受,便没了气势,整个人都消沉了。
原振叹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快点长大。”他说。
原振没对她说教什么。有些东西,只能靠着时间和年龄去领悟,说教也没用。
父女俩的早茶吃得很安静。
这间酒楼建在琛市一座有名的古寺庙附近,吃晚饭父女俩没急着上车,一起步行着去了古寺。
“前几年你来琛市玩,还在这里烧过香的还记着吗?”原振问,“那时候你许了愿,我问你许了什么,你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就不告诉我。”
原嫣记得。但那愿望已经不灵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她就干脆说了:“那时候你老在琛市不回家,我就许愿让你多在家待一些时间。”
她说完,忽然脚步顿住,垂头。
原振也停住脚步。
原嫣再抬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那时候……其实你们就已经分居了是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来在那么早之前,爸爸和妈妈就已经分居了。
原振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她,默认了。
原嫣仰脸看着爸爸。原振个子很高,成熟英俊。初中的时候,就有女同学觉得他帅。也有男同学觉得方桐漂亮。
原嫣的爸爸妈妈都好看,超级般配,一直是原嫣的同学们公认的。所以原嫣一直一直都想不通,这样般配的他们,为什么就过不下去。
后来原振自承出轨,她就把这怨恨都记在了第三者的头上。
“不管了。”她眼泪流下来,“我不管了。我管不了你们。”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光是去理解,就让人精疲力尽。
原振无奈笑笑,搂过原嫣,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原嫣趴在爸爸的胸膛上,呜呜地哭了。
那天阳光很好,父女俩坐在叶子都掉光了的古树下的长椅上。
爸爸说:“难受是,长大的过程就是这样,说文艺一点,叫成长的阵痛。”
爸爸又说:“知道爸爸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吗?”
女儿:“什么时候?”
爸爸:“你爷爷奶奶没了的那一天。”
那一天来得猝不及防,他忽失怙恃,生意伙伴似豺,血缘亲戚似狼。
他的未来拿捏在了方家伯伯的手里。
少年没有办法,必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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