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辛襄奇怪道:“行刺这种事情,刺客会刻意穿着本族的铠甲吗?”

大理寺卿被公子襄问住了,迟疑了下,半晌道,“……也可能是意在挑衅。”

行吧。辛襄轻轻嘶了一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问掌案卷的司丞要了关于腾蛇一族的书籍细节,临走前只说改日再来,大理寺有任何重要线索和案件进展都一定即时通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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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襄心事重重地带着一摞书简回府,单手勒着他的那匹胭脂梳理着纷乱的心绪,走得很慢很慢。临到府门的时候正赶上辛鸾登门,罕见的,王府门前东宫仪仗大摆,朱红色的车辕挑着金色的东宫水牌,几十人的护卫浩浩荡荡,好像太子生怕人带的不够多一样。

辛襄心里嘀咕,想着若只是探病,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而辛鸾那天也有些一反常态,在济宾王榻前说话,像是想亲近、又有几分畏怯的样子,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毫无拘束,见到他回府了,辛鸾更是热切地站了起来,一副“谢天谢地,你可算回来了”的样子。

他们好久不曾见面,前几天辛襄还在因为演武场的事和辛鸾在气头上,可这几日济宾王重伤、贼人外逃,辛襄虽然不气了,但也没什么心思来哄着他了。

辛鸾摸了摸他被绑带架着的胳膊,问他还疼不疼。辛襄摇了摇头。

看他冷淡,辛鸾的手在袖中微微捏紧,轻声问:“我买了樊记的醉泥螺送到了你的寝殿,你什么时候回去住呀?”当着济宾王的面,辛鸾没有别的意思,辛襄也知道,可是他听来就是觉得刺心,他低垂了眼睛,轻轻回:“这才是我家,王庭我先不回了。”

闻言,辛鸾摊着手,心中乍然闪过幽凉和难过,竟不知所措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安静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只青釉薄胎的杯子来,对王叔说:上次误拿了,这次还回来。又说了父王很挂念王叔,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军国大事还有很多要王叔来拿主意。

少年人有异样的敏感,却也有难以想象的天真情怀,好像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连带着那天无端引来的慌张和狼狈。

济宾王半躺在榻上,看着那青釉小盏,神情难辩,下一刻,他抬首问辛襄:多久不曾进宫了?这些日子是不是忘了向你王伯问安?

辛襄难得有些紧张,站起来答,说的确是忘了。

济宾王顺势道:那送殿下回宫罢,你也去向你王伯问个安。

父亲的命令,辛襄没有不依的道理,辛鸾也乖巧地起身,礼数周到地拜别。出了府门的时候,辛鸾的小脑袋瓜不知在想什么,还悄悄问辛襄:“王叔是不是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