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踏出门,身体瞬间凝结成冰霜,那惊慌的神色被定格,众人只瞧见一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后冰霜绽放,钱余的身体直接化为粉末。
跟着钱余离开但还没有踏出大殿的那几人吓的连连后退,甚至有人跌坐在地,双股战战,冷汗长流。
王傅舟一惊,瞬间拍案而起,身影疾驰往外,却被无形的力量推拒。众人瞧见他周身灵气激荡,袖袍鼓起来,衣摆翻飞,神色略显狰狞。他想往外,却被定在原地无法挪动。
沈灼一惊,目光微沉,胸膛气血翻涌,低声咳嗽起来。
从杀人到制止王傅舟出手都是凌霜雪的手笔,钱余对沈灼动了杀心,就算他不过问,屋子里的另外几人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他出手还能把责任揽过去,凭他的身份,那些势力岂敢蜂拥而至?
沈灼是担心凌霜雪的伤,但他此刻情绪一有起伏就会牵动伤势,这几声咳嗽他极力的压低了声音,还是免不了传过去。
他咳嗽声一停,压制王傅舟的力量瞬间增强,直接把他压坐在椅子上,随后散的干干净净。
短短几息的抗衡,王傅舟清晰地认识到他和这股力量的差距,对方可以这般轻易地抹杀钱余,靠的可不是背后奇袭。他想当出头鸟却被完全压制,他毫不怀疑对方也可以抹杀他的存在。
王傅舟冷汗淋漓,面色难看极了。
众人瞧他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一凝,此刻这间大殿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囚笼,而沈灼是掌管钥匙的人。如果他不点头,任何人都出不去。
沈灼的喉咙间尝到了铁锈味,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剑。他无法掩盖自己的伤势,但他可以让在场的这些人明白,他就算伤痕累累,也有一战之力,不惧任何人。
“钱大掌柜已经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他的选择,那么接下来,诸位的选择又是什么?”
沈灼问道,这话就像是垂悬头顶的催命符,气氛紧张起来,压迫感如蛆附骨。
众人沉默,一时无人开口。大殿内安静下来,不少人面色凝重,相互打量。气氛越来越沉,教人喘不过气。
公输琼见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随后放下杯盏。杯底和桌面碰撞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那胶着的气氛被这突然的声响刺啦一声撕开口子。
有人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忘了。
郑掌门扫了眼旁人,率先开口道:“沈灼,我们今日若是不站队,是不是就要被你困死在此?”
沈灼疑惑又无辜地挑眉道:“我说过要把你们困死在这里?”
沈灼的确没说,只是钱余的死让大家心有余悸,下意识地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我可是炼药师,能救人也能杀人。我要是想让诸位留下,这茶水诸位就不该喝!”沈灼的嘴角带着笑意,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这样的一句。
刚从紧张的气氛中缓过来端起杯子准备喝茶的人被他唬的手一抖,茶水泼了一手。
沈灼瞧见了,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话虽如此,那些人却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碰大殿内的任何吃食。
沈灼肩上蹲着异火,手上拿着神剑,脚下趴着娇娇,深色的衣服衬的脸色苍白,但他气势不减,反而有种睥睨众生的冷漠感。他站首座上,眉目低垂间,是慈悲也是杀|戮。
“四年前,沈家欠诸位一个解释,诸位弃沈家而去也是人之常情。我沈灼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今日既然站在这里,就是会给你们答案,你们只需要拭目以待。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得知真相的那天也是沈家正式和墨家宣战的时候。我不仅要拿回沈家曾经的一切,还要改变这片大陆的格局。我让你们选,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你们没得选。”
沈灼态度强硬,字字句句震耳发聩,扳倒墨家足够让玄门的势力重新洗牌。他不怕打草惊蛇,就怕那条蛇还没洗干净脖子。
大家被他的言论惊到,梅若悔捂着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诧异道:“沈灼,我真的好奇,你凭什么这般狂妄?胆敢说出更改大陆格局之言!”
“凭什么?”沈灼不禁发笑,眉飞色舞,朗声道:“凭我爹娘是沈骁和叶澜溪,凭我被凌霜雪宠着,凭我叫段炎淳一声舅舅,凭我曾以手中剑断圣人一臂,结妖王为契,收异火为刃!凭我练出了四品洗髓丹,足以改变大家的修行!梅叔叔,这些理由够吗?”
沈骁和叶澜溪也曾是人中龙凤,叶澜溪更是散修之首,即便到了如今,王傅舟也要对她礼让三分。沈灼身为他们的独子,他有资格傲视群雄。
不仅如此,站在沈灼身后的凌霜雪也足以让人胆寒。他当年名扬大陆,曾以手中剑扭转乾坤,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虽然他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时间太长,长到足够大家遗忘他的存在,但只要他利剑出鞘,依旧让人顶礼膜拜。
这样的家世背景,沈灼有何不敢狂?
他早已摆脱废物的称号,一次次证明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