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一个沈灼那还真没什么,但他身边站着凌霜雪。
总不会有人傻到问凌霜雪是谁,就算要惊讶,也是惊讶他还在沈家,还和沈灼形影不离。
闻人且到了跟前,把沈灼拉过去仔细检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那架势就像是沈灼受了莫大的惊吓。
“师叔,小师弟,宗门的院子就在前面,你们和我们住吧。”
闻人且大方的抛出邀请,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旁人说不定还会称赞他们宗门感情深厚。但偏偏是在墨家的地盘上,还在墨家有准备的情况下,怎么看都像是墨家没有待客之道。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沈灼笑道:“也好,那我就厚着脸皮去你歇脚的地方蹭间房。”
“是两间。”闻人且纠正他。
沈灼一愣,旁边的段秋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沈灼摸了摸鼻子,没在开口。
他们欢欢喜喜地做好决定,墨家那些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且慢,凌尊者,沈公子,这事是我们墨家疏忽了,在下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的墨迟笙折扇轻摇,御剑而落。
他毕恭毕敬地给凌霜雪行了个晚辈礼,谦逊有度,让人挑不出毛病。
“闻人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让客待客不是我们墨家的风格。墨家给沈家安排的住所也不在此地,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我们大家不妨先弄个明白。”
墨迟笙看似给闻人且道谢,实则是否定他们刚才说的话。他往人群中一扫,目光落在墨家弟子的身上,骤然严肃,厉声问道:“方才是谁为沈公子领路?”
那个下巴都快翘上天的弟子没了刚才的嚣张,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他也是奉命行事,但既然出了这样的纰漏,多话已是无用,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果不其然,墨迟笙看了他一眼便道:“来着皆是客,理应好生招待,你却阳奉阴违,擅作主张,我看着墨家城是容不下你了。小妹大婚在即,不宜见血,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逐出墨家,永世不得再入此城。”
墨迟笙话音未落,转头看向沈灼和凌霜雪,笑道:“凌尊者,沈公子,你们看如此处理可行?”
墨迟笙一张嘴就把责任都推到弟子身上,把墨家摘干净,最后这一句更是把矛盾转移到沈灼二人身上,仿佛是因为他们这个弟子才不得不受惩罚。
沈灼有些不爽,讥讽道:“墨公子,你这话问的我好像知道墨家弟子为什么敢在你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了。到底墨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是客,客随主便,怎好喧宾夺主,越俎代庖?”
墨迟笙面色微僵,嘴上说着受教了,挥手让人把那名弟子带下去。
“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为了弥补刚才的过错,聊表歉意,这新的住所由我来给二位带路。”墨迟笙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二人和他走。
沈灼看向凌霜雪,凌霜雪回头看向尘土散去的废墟,衣袖翻飞,真气浩荡。
“本尊累了,不想动,这地方也不是不能住。”
凌霜雪话音刚落,蓝色幽火从体内飞出,在他的操控下飞入地底。他双手结印,布下数个阵法,随后就是一阵地动山摇,一座小楼从地底钻出来,雨后春笋般飞快地生长,不一会儿便落地生根,稳稳当当地坐落在废墟上。
小楼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蓝色的微光,仿佛是水晶雕成,妙不可言。
凌霜雪再一挥手,楼外蓝色的火焰焚尽废墟,清理出一片空地,迷雾般飘散缠|绕,挡住小楼内的所有情况,让人只能看清外部,看不清内里。
先拆房再盖房,除了是回应墨家的轻视,还是把威胁和不信任明晃晃地甩在墨家的脸上。
他是凌霜雪,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人物,他想拆就拆,想盖就盖,墨家让沈灼不痛快,墨家也别想痛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晋江独发
凌霜雪在墨家的地盘上盖了一座小楼,墨迟笙一腔殷勤没有献出去,反而憋了一肚子的火,忍着恶气回到墨家的议事厅。
这里聚集了墨家的各方士干,墨卿语和江凌也在,他们正在商讨明日的婚事。
坐在首座的便是墨家家士墨元昆,他看起来四十出头,面白无须,不苟言笑,很有气势。
刚才凌霜雪示威的动静他们都听见了,只是不清楚状况,以为小打小闹,便让墨迟笙前去查探。不料是踢了铁板,吃了大亏。
墨迟笙在回禀情况前恶狠狠地瞪了墨卿语一眼,看那架势若非墨元昆在上座,他说不定已经扬起巴掌让墨卿语涨涨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