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戏凌云半天不说话,傅泽那迟来的羞耻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他真是被美色弄昏了头,多余的同情心作祟,现在大脑清醒了,恨不得把时间倒退十分钟,阻止自己把那篇自以为是的公关稿发过去。

戏凌云混了多少年的娱乐圈,自然是见多识广,哪儿轮得到他班门弄斧。刚才沉默那么久,一定是在想该怎么委婉地拒绝他。

傅泽越想越是坐立难安,在戏凌云表情错愕地看过来时,这种不自在瞬间达到了巅峰。他猛地起身,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语气仓促:“水喝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顾不上看戏凌云的表情,落荒而逃。

被留在包厢内的戏凌云静静地坐在那儿,半晌,幽幽地回头,目光转向窗外。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轿车启动,驶过路边。

几秒后,戏凌云手机屏幕亮起。他垂眸,盯着不知何人发来的“拍到了”三个字,眼睫微颤,半张脸浸在阴影中,像是枯萎了一半的玫瑰,散发出颓靡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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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灯光明亮,安静平和,只听得见涓涓细流之声。

傅泽挽起袖子,露出精致细腻的手腕,伸手接了一捧冷水,拍在微红的脸上,褪去几分热意。

他双手撑在大理石洗手台上,低头叹着气。敞开的羽绒服下露出米黄色的毛衣,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不小心沾了些许水珠,一颗颗像宝石般缀在上头,转瞬又融入其中,留下难以察觉的印记。

冷静下来后,傅泽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