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皖南的一个小村子,此地因三面环山,并未受到水患的冲击,也没有出现疫病患者,所以村子里的人和往常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
地里一个除草的庄稼汉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过,扬声打了个招呼,但对方并未理会,那人走远后,其他庄稼汉笑话他。
“人穿金戴银怎么会瞧得起我们两脚泥的汉子?”
被嘲笑的庄稼汉看着那人拐向一个巷子身影消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挠挠头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活。
七扭八拐的巷子最后通往一扇隐秘的门,那人快速看了四周一眼闪进门内,堂中央坐着一个身披黑斗篷的健硕身影。
“老大,今天的活我已经干完了,这钱?”那人谄媚地对黑影笑道。
斗篷中甩出一个囊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那人像个宝贝一样揣进怀里。
“没被人发现吧?”黑影的口音有些古怪,不像是本地人,那人没做多想,满面笑容的应着。
“您还不放心我,家里养的那些‘老鼠’都乖得很。”
黑影摆摆手让人走,那人嘿嘿一笑,揣着东西便离开了,黑影起身离开,斗篷里飘出一缕金色的发丝,黑暗中隐约能看见深陷的眼眶和蓝色的眼眸,那不属于大虞人的容貌。
傍晚,沈杨回到暂时居住的府邸,迎面撞上面容的十三皇子祁襄,简单的行礼后两人匆匆擦肩而过,沈杨回头看了一眼,朝留在府中的如心询问怎么回事。
“十三皇子今日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在王爷书房里一待便待到现在。”
自打来了皖南,如心每日都是独自留在府中,作风慢慢逐渐变得稳重,对此如弦很是欣慰。
了解到情况,沈杨回去洗漱将衣物进行简易消毒过后便去了祁衍的院子。
院子里时不时飘来浓烈的药材的气味,这是姜神医正在医治祁衍,他白日会陪同大夫们前去郊外给患者医治,回来后直接来了这。
沈杨在屋外等到月上树梢,下人们送过来食盒里的饭菜都凉了一半,房门才终于打开,姜神医走出来反手把门关上,沈杨几步上前。
“神医。”沈杨面露担忧,“今日的情况如何?”
姜神医摇摇头,“彬王体内的毒时日已久,已经和身体融为一体,要想彻底拔除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沈杨看了一眼姜神医身后紧闭的门,眼睫颤了颤,转头道:“神医受累了,我这就让下人送来热饭热菜。”
“不必拘礼。”姜神医看出沈杨迫切的想去看祁衍,就应了下来跟随下人离开。
房门推开后,里面翻涌的热气和浓烈的草药气味扑面而来,几乎将沈杨打了个后仰,他慢慢走进去,来到床边。
床榻之上,祁衍安静的躺着,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再无往日的精气神,哪怕已经是第五天,沈杨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虚弱至极仿若玻璃般易碎的人是祁衍。
他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湿毛巾擦去祁衍鬓角的汗渍,后者似乎感觉到他来了,缓缓睁开眼,浓墨的眼眸倒映出沈杨担心的神情。
“我没事了,羊羊。”
祁衍的声音非常虚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沈杨眼眶一红,“我知道。”
两人享受着短暂的温存,待到祁衍缓过劲来便开始讨论如今的情况。
“你带来的那个乞丐,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当初他之所以被赶出军营,是有人顶了他的功劳,那人或许是太后一脉的人。”
说着,祁衍看向他,目光坚定,“如今鞑靼意图再犯,满朝官员各怀心思,朝局动荡,一旦鞑靼举兵进犯,就是我们的机会。”
“好。”鞑靼的事沈杨听祁衍说过,所以并不意外,他握紧祁衍的手,“我陪你。”
沈杨又问了祁襄的事,祁衍回答,“他已经知道此次瘟疫是鞑靼动的手脚,有空去看看他,有些话我的身份不适合说。”
这是让沈杨去安抚祁襄,此次赴皖之行,祁襄的成长有目共睹,沈杨也开始心疼他现在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