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蕈莹是赵姨娘的闺名,但嫁了夫便再也无人提及,即使是沈杨也是从赵姨娘曾经的陪嫁丫鬟岚夕嘴里得知。
雨下大了,‘哒哒哒’的砸在伞面上,蹲在墓前的人站了起来,对着墓碑轻声唤着。
“娘,羊羊回来了。”
一阵风吹过,吹地伞晃动了一下,就像在回应来人说的话。
初时,人懵懂,不知来到了何处,谨小慎微。
待到赵姨娘去了后,沈杨才找回丢失的记忆,还有那份从未变过的亲情,可只能望着眼前的墓碑唤一句,回来了。
雨夹杂着风重重砸在人身上,墓园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坐在车辕上,边上站着一位撑伞的少女,即使被风雨吹得狼狈依旧守在外面。
马车里走出另一位少女,两人容貌很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沉稳,一个娇俏。
下来的少女在雨水中撑起伞,依旧被打湿了鬓发。
“姐姐,你先上去躲一会雨吧。”
“没事,我在这等王妃回来。”
刚下马车的少女皱眉,担忧道:“我在这等王妃就好,姐姐你快些上马车暖暖身子吧。”
另一人迟疑了一下,正要收起伞回马车上,却听到雨声中传来的脚步声,二人停下动作齐齐望去。
氤氲的雨幕中出现一抹撑伞的淡青身影,似雨中青竹,任由风吹雨淋亦立于世间。
伞面抬起,露出的脸正是沈杨。
而刚才说话的两人是如弦和如心,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她们回到了京城,还未歇歇脚,王妃就被太后唤进宫,然后又是长公主和其他官员的拜访,直到今日,王妃才得空来墓园看已逝的母亲。
“王妃。”
如弦和如心齐声唤了一声,沈杨收起伞走上马车。
“回去吧。”
马车在雨中缓缓驶离郊外的墓园,马蹄踩在泥泞的小路上溅起水花,风吹起车帘,沈杨回头看了墓园最后一眼。
嫁过人的妾是不允许葬入祖坟,所以沈杨亲自为赵姨娘修建了陵园,待到他日自己身死,骨肉陪伴赵姨娘。
沈杨闭上眼,回忆半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
大哥沈振依旧想规劝沈杨投入三皇子门下,却被沈杨一次次婉拒,大哥不解,渐渐不再问及,看向沈杨的目光很是挣扎。
押送的鞑靼人似乎知晓自己要去向哪里,为了保证自己不再泄露部族的线人,于是绝食,以求身死,几次饿晕过去后,终于引起了沈杨的注意。
为了保证这人的存活,沈杨找姜神医开了一个药方,并让倚风割断他的手筋脚筋,以保证他再无能力反抗,每天用一根细竹管灌流食进去。
动手的时候,沈杨也在场,半夜里静得吓人,甚至没有一丝月光,只有燃烧的火光。
鞑靼人看出他们想干什么,恨恨地瞪向始作俑者沈杨,但身躯被束,口中塞了布,他挣扎地动了一下,如果能活动,或许早就把人碎尸万段。
倚风的动作很麻利,很快鞑靼人的手脚血流如注,然后被士兵迅速用草药包扎起来,鞑靼人面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宛如恶鬼。
火光摇曳,沈杨站在那望着,脸上病态的白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比鞑靼人更像鬼。
待到血腥味散去,士兵取出鞑靼人嘴里的布,鞑靼人躺倒在地上,盯着沈杨虚弱的骂了一句,因为是鞑靼语,没有人听得懂。
可是曾经选修过俄语的沈杨却听懂了,脸色一沉,用俄语有些磕绊的回答了鞑靼人,后者一听眼神都变了,死死盯着沈杨离开。
人一走,鞑靼人被士兵丢上马车,并派人严加看管,防止他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