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贤皇贵妃脚步一顿,偏头看去,只见沈杨正低头温柔的抚摸着惠平郡主的脑袋,眼帘微垂,疲惫溶于神情,但依旧微笑着。
好似一棵在狂风骤雨中被压弯的树,却从未想过屈服,时代、感情、权势。
一棵矗立在荒漠的树。
没有人能看懂。
淑贤皇贵妃看向沈杨的眼神复杂,停顿片刻便离开了。
她走后,惠平郡主便想带着沈杨去找母亲长公主一起回去,但是宫人委婉的告诉惠平郡主,长公主正在和太后谈话,不便进去。
惠平郡主很是不满,挥退宫人后偷偷和沈杨说:
“穗穗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偷偷过去。”
闻言,沈杨环视四周的宫人,只当惠平郡主是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于是惠平郡主带着沈杨和自己的侍女去到一个偏殿,偏殿和内殿有厚厚的珠帘和纱帘隔档,惠平郡主拉着沈杨进去后下令让侍女守在外面。
“本郡主现在要听好看哥哥讲故事睡觉,你们不许进来。”
侍女习以为常的表情看样子惠平郡主不是第一次这么胡来。
果不其然,一进到内殿,惠平郡主就放开沈杨轻车熟路的跑到床边摸索着什么,沈杨皱眉上前,还未靠近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随后就看见床下出现一道暗门。
沈杨面露惊愕,快步上前探头望去,并小声询问惠平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娘以前带着我来宫里,有时候就会把我留在屋子里,有一次就被我发现了,好看哥哥是不是很神奇?”惠平郡主一脸邀功的表情,两眼亮晶晶。
虽然事出突然,但沈杨还是很快稳下心神。
“难道就没有宫人发现郡主不见了吗?”
“嘻嘻。”惠平郡主露出狡黠的笑容,她走到厚重的隔帘前指着隔帘上面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线,轻微一晃就能听到清脆的铃声。
“怎么样,穗穗是不是很聪明?”
沈杨看着那根细线点点头,“郡主很聪明。”
得到沈杨夸奖的惠平郡主脸上的笑容更盛,拉着沈杨往床下面的暗道里。
暗道里很黑也很窄,只够一人通行,摸索着往前走有一丈远便看到火光,是暗道两旁插着的火把,再往前走便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看样子这个暗道是通往前殿。
声音从头顶传来,并且争吵声愈发激烈,沈杨示意惠平郡主不要出声凝神去听。
“你到底是谁的女儿?难道十月怀胎就是让你在这里向着闻漱那个贱人?”
“闻漱做了什么?”
“她要抢走你弟弟的皇位!这还不够吗?”
“不……她是抢走了父皇,所以你嫉妒她,嫉妒她得到了父皇的爱!母后,你和后宫里的妃子一样!”
‘啪’!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弟弟!”
“呵。”长公主的声音透着讥讽和悲伤,“母后,你真的是为了我和弟弟吗?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要拿我当挡箭牌,给父皇送上一碗碗毒药!”
听到这里,沈杨神情大变,立刻伸手捂住惠平郡主的耳朵,惠平郡主没有听清楚这句话,迷茫的看过去,沈杨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于是惠平郡主就低头玩起自己腰间的玉佩。
上面的对话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