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兜兜更加大声地哼唧起来,摇着脑袋沉沉叹气。明明只是一只毛头毛脸的小猫咪,眉眼间竟然能像人一样蹙额,表情生动自然,看起来颇为有趣。
海楼看得直发笑,抬手将自己手臂的三维形象延展出去,像是爱抚一般轻轻顺了顺小猫咪的背毛。
兜兜见状,立刻抛下自己半真半假的小情绪,欢天喜地地迎上海楼的手掌,无比眷恋地蹭了蹭。
“什么时候刺刺兽才会长大呀,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呀?”兜兜小声叹息道,“我可真想你呀。”
他想念海楼书房里的书架和装满“猫咪玩具”的笔筒,在那里,兜兜被允许可以随意撒泼。他还想念海楼卧房里的枕头,枕头的一角已经被勤劳困觉的小猫咪压出一个圆滚滚的小凹坑,大小正好能够容纳一团蜷缩起来的猫猫球。海楼曾经告诉兜兜,这种枕头采用的是最先进的记忆棉材料,只要小猫咪的痕迹不被刷新,不管什么时候再躺回去,枕头都会恢复成他最喜欢的弧度。
当然,他最最想念的还是人类的怀抱。
海楼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有时候他会坐在莫顿庄园的湖心水榭中,安静得就像湖水里流淌的银河星辰。每当这时,兜兜都会跑过去跳进海楼的怀里,将自己惬意地摊成一张猫饼。海楼什么也不说,只是垂着头看他。没有别人,天地万物,只剩下两团跳动的心脏。
那是小猫咪最安心、最放松的时刻。
那是促使兜兜当年决定结束流浪生涯的最终愿景。
当他还只是一只流浪橘猫时,并非总是独一无二的。光是毛春就有数不清的橘色大猫,圆的扁的,长的短的,有的全身发黄,有的爪子带白,有的尾巴弯弯。住在街尾槐树家就有一只,在北城公园当门卫的又是另一只。他经常被往来的人类错认,哪怕是那些参与流浪猫救助工作多年的志愿者。
他实在是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