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又惊又怒,抬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薛恕却用双臂禁锢着他,不让他乱动,又寻到他的唇,用力地亲他。
“别乱动,省些力气。”
殷承玉本就四肢虚软,被他禁锢住后,顿时动弹不得。
他泄愤一样地去咬薛恕的唇,声音断断续续:“你给我……喂了什么?”
薛恕避而不答,感觉怀里的身体多了些温度,才放下心来。他将人抱紧一些,温柔地回应殷承玉的撕咬:“我不想待在西厂了,等出去以后,殿下调我去东宫伺侯吧。”他的下巴抵在殷承玉的肩膀上,鼻尖在他侧脸轻蹭,耳鬓厮磨:“我肯定比郑多宝伺候得好。”
殷承玉退开一些,微微喘着气,短促笑了下:“你顶了郑多宝的活儿,叫郑多宝做什么?”
“去西厂,或者御马监,做什么都好,只要别和我抢殿下。”薛恕越发抱紧了他,脸埋在他颈窝,声音越来越低:“我舍不得和殿下分开。”
殷承玉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握紧:“那就不分开。”
薛恕低低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殷承玉手指微微颤抖,手掌顺着他的手背往上摸。到手腕处时。果然摸到了粗糙包扎的布条。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努力侧过身体,去亲他的下巴。
薛恕喂给他的东西,是血。
这滋味儿他一点都不陌生,上一世时,就尝过了。
殷承玉将头靠在他肩上,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去看他,却什么也看不清。
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听不见声音,分辨不出时间,仿佛置身孤岛,唯有身后温热身体能给他些许安心。
上一世他伤了眼睛时,便是如此。
那是他遭遇的最为凶险的一次刺杀,老二败局已定,狗急跳墙,趁着他出宫之时,不顾一切派人刺杀。
他不慎中了毒,双目失明。薛恕带着他躲避追杀时滚落山崖下。
外面是四处搜寻追杀的刺客,而他双目无法视物,薛恕不放心将他独自留下,只能带着他藏身山洞里,再寻机联络自己的下属。
他们在山崖下的山洞里躲了半个月。
山崖下荒凉,缺食少水,他们开头七八日,是靠着野草和树皮勉强撑着。
到了第十日时,因为缺水,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极其虚弱,整个人混混沌沌,只隐约听到薛恕说抓到了两只鸟。
他们没有生火的工具,薛恕将鸟杀了,用手捧着血喂给他。又将鸟肉嚼碎,一点点哺给他。
靠着那两只鸟,他们撑过了后头的四五日,等到了循着沿途暗号找来的援兵。
回宫之后,太医为他解了毒,他去寻薛恕,才发现他比自己伤得更为严重。
太医说,别的伤都好,就是胳膊上被削掉了好大一块肉,失了不少血。
殷承玉那时候心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只是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其他东西,面对对方时,都习惯了隐藏真实想法。
谁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这样至少来日兵戈相见时,不会心慈手软,心有不甘。
所以他只问薛恕:“为什么是我?”
而薛恕答:“旁人都不及殿下好颜色。”
他问得含糊,薛恕答得敷衍。
之后,再未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