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在殷慈光颈间嗅闻,另一只空闲的手已经开始解衣上的系带。
殷慈光轻颤着,似怕极了。似在风中瑟瑟的柳枝,越是柔弱,越是引人攀折。
木巴尔似乎十分喜欢他害怕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并不急切,甚至还故意放慢了一些,想要欣赏他纤纤弱弱的模样。
殷慈光垂着眼,掩下了眼底的冷冽。
藏起的手摸到了腰间的银针,用力握紧。
就在木巴尔将要解开外裳之时,他忽而奋力扭过身体,将那银针扎入了木巴尔脖颈。
木巴尔喉咙一痛,下意识松了手。殷慈光趁机挣开他的桎梏,抢过桌上的茶壶便重重朝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木巴尔才拔出喉间的银针,就又被迎面砸了一下。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但他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并未立即倒下,而是抹了一把脸,狰狞着表情逼近殷慈光:“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殷慈光步步后退,面上故意装出来的惊慌散去,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他连退数步,后背已经抵在落地的烛台上。
体内的药性已经发作,他眼前一阵阵发晕,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身体的反应也开始激烈起来,若不是冬日穿得厚,恐怕早已经露了端倪。
他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抓着落地的烛台,看着木巴尔逼近。
必需一击成功。
他在心里计算着距离,就在木巴尔伸手来抓他的瞬间,他忽而端起烛台上的蜡烛,猛地朝木巴尔脸上泼去。
那蜡烛有手臂粗,因为长时间的燃烧,灯芯处凹陷下去,中间低四周高,内里汪着滚烫的蜡油。
木巴尔本能回手护脸,在滚烫的蜡油泼在他手上的瞬间,殷慈光抓住机会咬牙举起落地烛台,朝着木巴尔狠狠砸了下去。
烛台为铜铸,极沉。
砸在头上时,木巴尔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他并未彻底晕过去,眼睛半阖着,瞧见殷慈光朝他走近。
方才的争斗中,殷慈光的外裳落了地,木巴尔看见他摇摇晃晃地走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裳重新穿上,又仔细整理了衣裙,才再次举起了地上的烛台。
殷慈光眼底一片暗沉,铜铸烛台握在手中,只要对准木巴尔的头再砸一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盯着木巴尔看了许久,到底没有动手。
不能杀他。
心中这么念叨着,殷慈光松了手,那烛台重重砸在木巴尔身上,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银针,才摇晃着开门出去。
外头呼啸的寒风让昏沉的意志清醒了一些,但体内的药性未解,殷慈光不敢回大殿,只能朝着不远处的假山走去……
一直盯着偏殿动静的女官见他独自出来,衣裳完好,便知道事情未成,心里骂了一句木巴尔废物,给随行灰衣太监使了个眼色:“你跟上去,我过去看看。”
灰衣太监悄无声息地跟在了殷慈光身后,女官则去偏殿内瞧了眼。
见木巴尔满头满脸都是血,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时,她也不由恨恨低骂了一声,费劲挪开了烛台,又去掐他人中。
足足过了一刻钟,木巴尔才醒转过来,头上火辣辣的痛叫他直吸气。
女官瞧着他狼狈的模样,想起自家娘娘一番布置,忍不住道:“娘娘费心安排许多,小王子怎么连个病歪歪的弱女子都制不住?竟还让人给伤成这般?”
头还在一阵阵地疼,木巴尔坐在地上,满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