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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林星程还在装晕, 躺在祁越宿舍里的床上。

他在等连隽办完事通知自己,不过微型耳机里始终毫无动静, 也不知道连隽那头进展得是否顺利。

祁越一直守在林星程的床前,偶尔跟赵渝交流两句, 声音也压得很低。

不一会儿, 蓝怿川终于到了。

祁越亲自去开的门, 看到来人后扬起眉, 盯着他, “你肯过来了?不是说有研讨会来不了吗?”

“这才十几分钟, 很快嘛。”

蓝怿川还有些气喘吁吁,显然是急忙赶过来的,他眼睛眨了一下,“祁越,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祁越暼他一眼,“你觉得我有时间跟你开这种玩笑?”

蓝怿川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他、他在哪……”

说着,人就想往里走。

然而下一秒祁越就胳膊一伸,将人狠狠拽住了。他微垂着眸,有些发泄似地说,“人在里面,昏过去了。蓝怿川,你他妈当年干的好事啊!”

蓝怿川回望他,“我知道……先让我去看看他。”

“他刚醒来,还很虚弱。我警告你,好好给他治,要是又把人折腾没了,我要你好看!”

蓝怿川眼睛眨了一下,平静道:“我是医生,清楚怎么对待病人。”

“而且,你不是快结婚了吗?这番话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

从高中延续至今的微妙敌对氛围、熟悉的竞争感,让他不自觉说出了这句话。

“你!”祁越愈发攥紧了他的衣襟,“你在奚落我?!”

蓝怿川沉默了一秒,“我们都有过错。”

“……滚进去治病吧,我的事不用你管!”祁越烦躁地撒了手,“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治好他的病,以及如果治不好,你那份愧疚感这辈子还能不能消解。”

祁越和赵渝暂时离开了。

蓝怿川提着医疗箱进入卧室,只见林星程安静地躺着床上。

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清隽、美好、带着数不清的回忆和感触,以至于让他乍然相见的时候心里一下翻江倒海。

是他。

他还活着。

当初刚听到林星程死亡的消息时,他是震惊的,紧接着就是郁闷、窒息、痛苦、懊悔。那抹唯一的白月光,终究是要永远离他而去了。再没有机会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病,是不是他的体质会更好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抗过来?

那段时间,蓝怿川浑浑噩噩,反反复复在想这个问题。好长一段日子过去后,他才变得麻木了一点,但心底始终还剩了一些什么,在轻轻啃噬着他。

现在终于,老天还是给了他一丝机会。

蓝怿川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赶紧先看看林星程的情况。他愣了一秒,才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听诊器。

而与此同时,林星程的微型耳机里终于传来了连隽的声音,“搞定了,找到穆忱冷冻箱的位置了。我们分别出去,回去以后碰头。”

林星程听到这句,心下登时舒了口气。

就在蓝怿川的听诊器要搁到他胸口上的一瞬,他豁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