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挑小的和傻的欺负,稍微泼皮一点,都能把他们吓得够呛。”
说这话时,那无形的压迫感和锐利,又飘飘荡荡消散了。
只剩下他熟悉的小叔叔,在车里盯着雪看了好半天。
他却始终在用余光看着他的小叔叔。
在车里呆了许久,宁晃问:“现在怎么办?你想回家吗?”
他摇了摇头。
宁晃说:“那给你开个房睡觉?”
他仍是摇了摇头。
小叔叔不会跟他睡在一起,他不想浪费这样能跟小叔叔在一起的时间。
宁晃撑着下巴,嘀咕说:“过年哪里都不开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隔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我记得这边过年海边都放烟花。”
“要去看吗?”
249.
他们那时去了。
仍是那条路,穿过隧道,就是海边。
只是这条路太远、去得太晚了,到的时候,烟花已经放完了。
连看烟花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黑黢黢的夜空,冰冷往复的浑浊浪潮,和遍布碎石的海岸。
是的,长海市的海边并没有沙滩,只有奇形怪状碎石子,哪怕被海水反复打磨,可若是光着脚踩在上面,仍会被硌得钝痛。
腥咸的海水气息涌入鼻腔,冬日冰冷的海风也在呼啸作响。
他有些空落落的迷茫。
今天、昨天。
每一天都一样。
小叔叔四处望了望。
然后说:“你先站这儿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