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寻常人家女儿的闺房差不多,床,梳妆镜,柜子等物一样不缺。
如果他是那个大家的女儿,会把那么重要的锁眼放在什么地方呢。
既要顺手,又要能够不轻易被别人发现。
沈嬛的目光落在铺着铺盖的床上:“晴子,跟我把被子铺盖都掀起来,看看床柱子和床后面的墙上地板上有没有跟钥匙卡子差不多的小孔。”
“是。”晴子马上过去跟他一起,把床上厚厚的被子掀开,手在床上一寸一寸地查看,然后和沈嬛一样,边摸边把铺盖铺回去。
但是两人把床摸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墙上和地板上。
突然,就在两人检查靠山壁的那面墙的时候,嗑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声铜铃声已过,瘦高个儿带着人来了。
沈嬛额上浮出一层薄汗,继续查看手底下的墙面,忽然,他浑身一震,手在那不同于其他墙面的地方摸了两下,将手上的红宝石钥匙按上去。
沉闷的两声声响响起,看起来天衣无缝的石头墙面左下角四块竟然往两边裂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沈嬛叫晴子:“快进去!”
晴子知道,这个关头多一刻耽搁都能要他们命,二话不说钻进去。
沈嬛也取了红宝石钥匙,在墙面合上的最后一刻,挨到了晴子身上。
他的脚在抖,手在抖,连胸腔里的心脏也在发抖,全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们逃出来了。
他们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沈嬛握着晴子的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道:“不知道太南谷的人会不会发现这条密道,我们快走。”
“好。”晴子也激动得难以自抑,在前头往前爬。
两人一前一后,片刻不敢停留,在只容得下一个纤细身形的密道里爬行。
这条密道从石头缝隙里艰难地延伸而出,所以格外的曲折悠长,沈嬛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他只知道肚子里的东西早已消化干净,嘴唇干了又干,舔了又舔,慢慢地,舔到的已经是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也开始变得难以睁开,偶尔跟晴子说话,或者叫她的时候都要反应好一会儿。
终于,在他几乎快以为自己都要躺在密道里的时候,前面的晴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太太……我好像……看到了雪……”
小小的密道入口,透了一些光亮进来,细细的雪花从洞口飘进来,周围还有干枯的荒草。
沈嬛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吞了吞干涩的喉咙,跟在晴子身后。
“噗——”
主仆二人从洞口撑出来,脱力地扑到雪地上。
沈嬛睁着眼睛,望着脸颊边的雪,眼里突然滑落眼泪。
他抓起大把大把的雪往嘴里塞,干裂的嘴唇撕开一条条细细的口子,染红了嘴边的雪。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泪流满面,抓着雪的手颤抖。
树林离的鸟雀被突然出现的他们吓得振翅而飞,咕噜噜的鸟叫声在林子里回荡。
十七岁前,他有父母疼爱,不知人间疾苦。
十七岁后,他嫁给陈枋跃,成了陈府的老太太,虽然在府中人看来,陈枋跃对他有求必应,宠爱有加,但内里的事,只有他和奶娘晴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