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e drowned

我在自己的安全屋。

我在卧底。

他下意识的避过了自己的本名,这样的自我认知让他感觉好了很多,并不真实存在的寒意被缓解了,他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亮。

在天边映出浅浅的晨光的时候,他嘲讽了一下自己的幼稚和软弱,冷酷的告诉自己:你是苏格兰,是组织的狙击手,是琴酒的搭档,你在追求他。

在浴室里他借着水声苦笑一声,到底是谁在追求谁啊,那个戏谑而恶劣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暖的水流洗去了噩梦带来的滞浊感,无味的洗浴剂也除去了本就不存在的血腥气。

换上用阳光味软衣纸烘干的居家服,苏格兰又回复了那种温和镇定的模样,做惯家务的他其实在香气上有自己的偏好,但因为职业的关系一切都只能挑最大众化的品牌和气味——就像他在琴酒身上除了烟酒味也从没闻到过什么其他明显的味道一样。

也许真的是不能想,某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清早就上门了,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图我做的三明治吗,苏格兰打开门,以一个放松的姿势靠在墙上,看着琴酒反手关门换鞋,熟练的像是回到自己家。

“没睡好?”琴酒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到茶几上,很是不客气的到厨房煮咖啡。

苏格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煮的两人的量心情好了很多,非常温和的回答:“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挺精神的。”

“就是挺精神才看起来像是没睡好。”琴酒在咖啡机运转起来的咕嘟声中转过身,靠在料理台上看着苏格兰从冰箱里翻出食材。

正把鸡蛋和培根拿出冰箱的苏格兰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琴酒,又很自然的回头看向冰箱里的食材避开那双透彻的眼睛,就连他早上刚醒状态会有点低都注意到了吗……

“嗯,还挺明显的。”琴酒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就像看到了苏格兰没发出的疑问一样,苏格兰的余光看到他按在料理台上的手指在料理台边缘轻轻敲击。

“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有任务吗?”苏格兰垂下眼,把食材放到料理台上,又从厨柜里里把平底锅找出来,准备做简单的西式早餐。

“不,没有任务,”琴酒很平和的回答他,“任务还要不要继续都不好说,朗姆先找到任务目标再说吧。”

“找到任务目标?”苏格兰皱了下鼻子,把一片片培根在平底锅里铺好才点燃炉灶,“是说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吗?”

“不如说他大概做不好了。”琴酒的声音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讥嘲,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消息那么灵通,明明朗姆的电话就在前天,今天他就知道朗姆那边出问题了。

“怎么会?”苏格兰听着培根被小火慢慢煎出油脂的声音,有点意外的歪过头,“我还以为没什么是组织查不出来的呢。”

琴酒闷笑了一声:“你对组织这么有信心是好事,但组织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所不能,人力是有极限的。”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组织是无所不能的呢。”苏格兰看着锅里已经煎出了一层油脂,给培根翻个面,在之前空出来的地方打上鸡蛋。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琴酒看了一会,从冰箱里翻出根黄瓜冲洗一下,放在案板上利落的削皮然后斜刀切片,他用刀总会给苏格兰一种毛骨悚然的赏心悦目,精准且锐利。

“就是这么觉得。”苏格兰微微晃了晃锅,他确实没什么理由的这样感觉,也许是因为琴酒给他这样的感觉?

“再怎么无所不能也只是由人组成的机构,是依靠信息和资源组合出来的无所不能,”琴酒把黄瓜片整齐的摆进盘子,像一条漂亮的玉带,他说的非常认真:“当你真的觉得什么是无所不能的时候你就失去了反抗它的能力,所以不要这么想。”

苏格兰有点愣神的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和渐渐脆化的培根,黄瓜的清香和油脂煎出的咸香混在一起诱惑着饥饿的人,“那么如果你代表它呢?”

“那就更不能这么想了,傲慢会导致失误,失误就代表死亡。”琴酒异常清晰理智的说着,目光也落在锅里的培根上:“该关火了。”

苏格兰关上火,把煎蛋分别铲到盘子里,又让余火给培根的酥脆增加一层助力,然后把培根夹出来放到放了厨房纸的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