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闭眼靠在沙发上烦躁地喊道,“但你必须给我保证,健健康康地回来,要是再这么吓我一回,我人都没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等来季文煊的回音,却听见他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直到走在沙发靠背后面站定,还是没说话。乔扬睁开眼就看到季文煊费力地弯下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轻笑着说道:“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乔扬:不和你争是因为爱你~(哼!气死了

第65章 落幕

【只留下悬念】

季文煊回到白石村的那天,收获了鲜花和掌声,剧组里除了他和演土匪的大哥算是“圈里人”,他就拍过一部《复兴》,大哥贺图是电影电视剧里的万年龙套,戏班子里其他的人都是刘远山从戏校里雇得专业人员。

这里没有任何圈子里捧高踩低的风气,更没有念数字对口型妄图靠后期剪辑演习的流量,大家兢兢业业拍戏,专注于自己的份内工作,氛围积极又融洽,季文煊回来时瞬间被注入满腔的热情,请助理收好花束便去化妆更衣,投入到拍摄中去了。

程钦尧抚着胸口的伤,蹒跚地走在乡野之中,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入溪间,扯得瘦长破碎。

他看见路边的一朵不知名野花,想起自己也曾亲手在燕儿的鬓角上缀过一朵,又看见几株能吃的野菜,想起戏班落魄潦倒时如何与友人们挤在一起抢野菜粥,还看见年轻的妇人牵着幼童,哼着乡曲亦步亦趋地朝扬起炊烟的家里走去。

这些他曾经拥有过的,普通又平凡的生活,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程钦尧缓缓蹲下,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他现在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曾经笑靥如花生机盎然的一张张面孔,接二连三地惨死在自己的面前,睡在榻上就会想起被土匪辱虐的过程。

还有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吗?

不远处的采石场传来“轰隆”巨响,爆破过后的浓烟冲天而起,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报仇!他要报仇!

程钦尧哭得发红的双眼忽然盈满了仇恨的火光,对,他要手刃仇人,不然怎么有脸去见他的燕儿和朋友们?

最终,程钦尧在采石场附近的镇上找到了一家烟火作坊,逢年过节卖烟花,但主要还是做土雷供采石场炸山石用。他躲在作坊附近偷学了几日,将各种材料的配比与制作方法熟记于心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日子里,偷了些硫磺木炭离开了镇子。

土匪头子听到手下说逃跑了的程钦尧又自己回到山寨时也颇感意外,但倏然又想起那副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身子,色欲熏心的他咂咂嘴,还是决定把人带进来。

“老子还头一回见有人从土匪窝逃走又自己回来的。”

“我就是个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唱戏一无所长,出去了才发现,自己连个卖力气的活计也干不了……”

上山前,程钦尧在河边认真将自己梳洗打扮过一番,他皮相本就生得好看,刻意妩媚妖娆时,眼角眉梢便带上了一抹风情。

土匪头子眼神露骨地扫过他的脸胸腰臀,程钦尧低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决然,再抬头时便主动贴靠在了土匪身上。

春心大动的土匪头子一手捏着程钦尧的下巴,另一只手探进他的长衫里,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摸索,直摸到腿根时,程钦尧故意呻吟出声,老色胚再忍耐不住,骂了句“骚货”,便扛起程钦尧哈哈大笑地进了内室。

折腾到日暮时分,程钦尧又哄着土匪头子摆了桌酒菜,说他许久没唱戏了,要唱给他听。土匪头子欣然应下,还搬出从程钦尧家里抢来的戏服箱子让他换衣服唱。

程钦尧再次换上花旦裙裳,熟稔地抹脸描眉,再出来时,俨然一位美娇娘,他燃起两支红烛,咿咿呀呀地开始唱甜曲,缠在桌边一杯又一杯地给土匪灌酒,直到月上柳梢,土匪才昏昏沉沉地趴到了桌上。

他停下脚步,忽然开始念白:

“青霜剑哪,青霜剑!你若是不能刺杀仇人,就算不得希奇之物,我申雪贞若不能替夫报仇,也对不起这青霜宝剑了!相公啊,你的阴灵不远,为妻有几句言语,你且听了!”

心里响过几声慢板,程钦尧又娓娓唱道:

“家门不幸遭奇变,

手挽孤儿跪灵前。

夫郎阴灵当不远,

为妻定要雪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