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夏和郑玄海表情皆是一变。
看任叔的模样,跟他们在凶宅里遇到的事情,恐怕有着联系。
殷长夏声音微冷:“你丢了什么?”
任叔:“……”
殷长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吗?凶宅里足有两口凶棺被陆子珩打开了。”
任叔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原本是想瞒着不让殷长夏知道的,现今只剩下了僵硬,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一口又一口的抽着旱烟,到最后拿了一瓶他自己调制的药膏:“行吧,我告诉你,不过先去你的房间。”
几人沉默着,很快便抵达了殷长夏的房间。
外面秋意浓浓,不断有未扫的腐叶被新的秋叶所遮盖,深色、浅色、腐烂色……互相堆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郑玄海扶着殷长夏坐到了床沿,任叔这才将药膏递给了他:“刮伤而已,不是很严重,但怕双鱼玉佩的阴邪,还是需要用药。”
殷长夏:“嗯。”
任叔含着铜制烟杆,这才说起:“被拿走的是当初第一任镇棺人夏予澜所写的手札,他在里面详细推演了凶棺的好处和危害,并告诫后世之人,至多让凶棺维系夏家福祉五百年,镇棺人应在他这一代终止。”
殷长夏面露诧异,这事儿夏予澜倒从未提过。
任叔:“所以第一个五百年,夏家享尽了一切。问题出现在第二个五百年,也就是夏家开始动起拿外人当镇棺人的想法。”
殷长夏眼神微闪,想起了宗昙和江听云。
他们便是在这个时间,被夏家所收养的。
“夏家为何不敢停下?那是因为手札上清楚的写着,停止供养凶棺后,会遭到凶棺反噬,夏家在供养凶棺时所诞生的所有族人都会化作孤魂厉鬼。”
“要想破解只有两个办法。”
殷长夏:“陆子珩就是看到了里面的办法,所以才……?”
任叔:“……”
殷长夏沉默了下来,看来被薄临锋选中,并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手札上面的内容。
陆子珩分明被他那句‘我会打开所有凶棺,还你们自由’所触动,可转过头来,便开始了算计,还抢走了其中两口凶棺。
殷长夏:“上面写着什么?”
任叔抽着烟,周围安静了数秒,外面的风将枝桠的影子也吹动得摇晃,落在了墙上,就像什么骇人的魑魅魍魉一样。
“解决的办法是两个。”
“一个是不断新增镇棺人,如夏家当初一样;一个则是不停开棺,镇棺人的棺材还好说,可其余四口开到最后,夏家被庇护了多少年,供奉之人……就得还多少年阳寿。”
话到此处,殷长夏已经彻底震惊了。
一千多年?
陆子珩不愿献出生命当镇棺人,自然排除了第一种。
而第二种……
殷长夏心脏被揪紧,可还不完的。
陆子珩只能夺走和摧毁那些凶棺。
原来这便是原因。
任叔有些歉疚:“当初送你去凶宅……也是因为知晓你得了绝症,那一定和夏家没有再继续供奉凶棺有关,我便想死马当活马医,看看凶棺能否帮你延续生命。小祈……对不起。”